这次,是丁松发出了不屑的笑,之后回应道,“柯路杰,你自以为很聪明,但你绝不会想到,陈涛队长离开刑侦支队,前往清河派出所,完全是他故意导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想诱使你开始下一步行动。另外,安排陈涛队长去清河派出所,不是贬谪,而是他主动要求的。因为在此之前,陈涛队长已经想到,凶手作案,与二十多年前的清崖镇有关,谜底,一定就藏在清河派出所的案件卷宗里。所以,他才会故意前往。”
“什……什么?!”听到丁松的话,柯路杰几乎懵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煞费苦心设下的局,居然只是陈涛的局中局。
“你知道吗?正是陈涛队长的将计就计,才让案件有了转机。虽然你设计出了‘报假案’、‘模仿录音’的连环诡计,让陈涛队长受了重伤,但这丝毫没有动摇他侦破案件的决心!在清河派出所,他终于查到了阿童案件的案底,接着,联想到了凶手身份,你,也开始浮出水面了!”面对柯路杰的自以为是,丁松毫不留情地驳斥到。
默默听着这一切,柯路杰的眼睛里,开始流露出无望。
“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从邵同舟开始,你作案之时,开始用面罩隐藏自己?”这时,细心的丁松又问。
“我信不过纪伍军,担心他办事不利,无法成功将你们的人引开,为了预防万一,我便给自己上了一层保护。自此之后,你们防范更严密,我也就更小心了。再说,即将和陈涛交手,我根本没有把握,防护也是必须的。”柯路杰回答。
“动手杀害谢景文之前,你是否已经确认,杀害阿童的凶手就是他?”陆锦铭接着提问了。
“他还没死是吗?上次你们问话时,我就听出了些端倪,如果他死了,你们就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证词。”没想到,陆锦铭话说到这里,柯路杰反而开始关心谢景文的生死。
“柯路杰!你造的孽还算少吗?谢景文没死你该庆幸!地狱你少落一层!别废话!赶紧回答问题!”听了这话,韩永很是恼火。
“逼问邵同舟失败后,我确定凶手就是他,但也没有完全认定,还是存有怀疑的。”在韩永的威慑下,柯路杰只得老实说道。
“既然怀疑,你为什么没有再逼问谢景文?”陆锦铭问。
“你们应该清楚答案,谢景文住所受到严密监视,我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能有机会对他下手,就很庆幸了。不过,在逃出谢景文家的天窗后,我还是再次留下了血字符号,希望能通过你们,最终告诉我答案。”柯路杰如是说。
“几次作案用的摩托车,你是怎么得来的?”丁松继续问。
“确认了行动地点后,我就会第一时间在附近寻找一些家用摩托车,趁人不注意时,直接将车骑走,提前隐藏在准备逃跑的地点,事后立刻遗弃,这样既不容易发现,还不会留下太多线索。”柯路杰给出了确定的回答。
“为了解密血字符号的意义,芜平市局曾经通过日报社的平台,公开向公众征询线索,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吧?对此有什么反应?”丁松继续问。
“我当然清楚,征询信息就是我亲自修改撰写的。”柯路杰很快说道,“不过,对获取的线索,公安局始终没有对报社透露过,我曾试图打探,都没有结果。其实,从邵同舟案件开始,我明显感觉到,对这个案子,公安局已经开始刻意保密了,不再向报社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我就隐隐意识到,公安局,或许开始怀疑报社内部了。虽然我清楚,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但我的计划,是绝不可能停止的!该遭受报应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所以,你就丧心病狂地在清河派出所附近制造火灾?!”韩永气愤地反问。
“当年我哥哥惨死,他匆忙销毁了尸体,让我哥哥的冤情见不得天日,而他呢?!不但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成为了刑侦队长?!真是可笑!这是我决不能容忍的!不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置他于死地!第二次动手之前,我已经注意到,清河派出所周边开始全部设防,我想再把陈涛引出派出所,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大火,把派出所彻底搅乱,而后再动手!”柯路杰恨恨地说。
“够了!”
听到这里,韩永的火气又上来了,“柯路杰!我看你真是疯了!你是不是认为,凭着一把火的掩护,你就能随意伤害陈涛队长?!你是不是以为,给了郭弘明队长一记致命伤,就没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了?!我告诉你吧!就在你制造火灾的当天,我就确定你是凶手了!”
“什……什么?!”乍听上去,柯路杰感到很不可思议,但紧接着,他脑海里便浮现出,自己匆忙赶到日报社后,遭遇“周健”胡闹的那一幕:
………
“周健?!你怎么门都不敲就闯进来了?!”
“柯总!我找您评理!”
……
“让我评什么理?”
“就这篇文章!新闻线索是我提供的!我想署名!许润不同意!您给评判一下,他是不是很过分?!”
“他过分?我看是你没轻没重吧?!周健,你在出版社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文章署名的原则还不懂吗?!真是莫名其妙!”
“我……我怎么莫名其妙了……”
………
然而,尽管记忆尚清晰,但柯路杰却怎么都想不出,当时愣头楞脑的“周健”是如何确认自己身份的。
“想不通是吧?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是吧?”通过柯路杰的表情,韩永早已猜出了他的心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