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这棺内有多少生灵?多少天域?多少天主?我们若不吸取那些世界本源,这里面的一切都会慢慢寂灭。”
暮东流沉默了,他的怒容慢慢沉寂下来。
“也许,你们只是无法淡漠自己的寂灭。”
过了许久他才说出这句话,顿时石棺也沉默了。
“李暇一,你告诉我,这一切是否是你们早已布局好的?为什么是我?”
此刻的暮东流反而异常的平静,或者说是冷漠,他望向那古老石棺右手握着天泣的右手指关节渐渐变白而且在微颤。
“是。”
听着棺内许久才传出的回答暮东流骤然笑了。
“人生又何尝不是一个个局,由生到死,由生而衰,就如同这朵花,你站在花里看着别人,别的存在却站在花外看你……只有越强大才会越让人惊恐,因为你看到的更多你才会发现你是多么的渺小。”
“我们也以为我们已是最高,可那只是我们曾经的以为。”
她的话没有任何异象和法力但却像是带着一根根无形的刺扎进暮东流的身体。
“到最后,即便强大如我们也仍然是在这局里……若想破局,便要有所牺牲。”
她的话带着冰寒的冷漠,如同已泯灭人性的神佛,或者说妖魔。
“你现在是否也想杀了我?”
暮东流已听不进任何话语,只因他已无法甚至是不敢相信他们的话,他眼中是无惧无谓的笑。
“你现在要拒绝?”
寒天主不答反问。
“大罗天主他宁愿寂灭也还是拒绝了我们。”
寒天主好像看到了暮东流内心的想法慢慢叹息一声。
“罢了,便尘归尘,土归土吧。”
叹息中,只见一根如羊脂白玉般的纤细手指从缝隙中指了出来,就在暮东流眼睁睁的注视下点在他的胸口。
霎时,暮东流只觉得自己身体自胸口为中心慢慢化作虚无,这就是所谓的寂灭,没有痛苦,因为你感觉不到痛苦,先是血肉,然后是骨骼都在化作点点光点,然后黯淡,什么都没留下。
可不知为何,那手指却忽然有一丝停顿或者说是迟疑和挣扎,那股诡异力量也瞬间一滞。
也就在这个空挡,暮东流心念一动只见手中玉牌已化作一到门户,然后拖着几乎只剩半截的身体直接钻了进去。
九山八海,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暮东流的元神驱使着身体极速攀登,他已来不及惊骇,只见曾经山道两边林立无数的石碑此刻已皆不见踪影,到处都是废墟残骸,道纹支离破碎,残骸遍地,曾经古老玄奥的山路此时却不知为何变得死气沉沉,好似已过去无数岁月。
而在他身后,那手指竟也跟了过来,无视了空间和时间,再次指来。
“轰!”
霎时整个九山八海都在不停震颤起来,就如同一股无法想象的伟力降临,接着整个九山八海竟在慢慢破碎然后塌陷。
暮东流看到了,他看到那八海之中漂浮着无数尸体,填满了八海,化作血海,里面有神有魔,更有无数恐怖异兽,体型庞大如一方世界,可是皆已死去,而且死去无数岁月。
“寒天主。”
就在暮东流心神震颤之际,在那手指点来之际,一声沉凝的冷喝带着恐怖的煞气猛然自那血海中吼出,一个浑身满是伤口,血肉露骨的半人半鬼的存在骤然自那八海中走出,那竟是大罗天主。
他浑身血肉消失一半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恶鬼。
“他们是曾经最古老的过去,那岁月的起源之地,第一批发现掌控力量的生灵,他们控制不住欲望吞噬着一切要超脱岁月长河的世界和存在,是致使无数文明湮灭的罪魁祸首。”
大罗天主立在暮东流身侧,告诉了他这个惊天隐秘。
“他们是一切黑暗的源头。”
他露出白骨的右手挡在了那手指的面前,顿时那手臂之上一道裂纹浮现,瞬间九山八海的坍塌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