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婆听到王爹的问话,便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王爹。
“我是二妪,先生是?”老婆婆这时也细看着王继善,也觉得有那么点眼熟。但她有些老糊涂了,便是做鬼也是有些糊涂的,所以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谁?
“我是杭州钱塘的继善啊。”王爹有些激动的道,本以为亲族难寻,没想到,这一到京城就碰上了。
“杭州钱塘?”此时那老婆婆陷入了回忆。
阿黛和王成相视一眼,这情形,两人心中约模也有些数了。
“是了,是王家在钱塘的那一支,继善?应该是永民老爷那一支的吧,我记得你荣官儿周岁时,永民老爷还带你来过一趟京城?”老婆婆这时终于想起来了。
“可不正是,二妪这记性还不错。”王爹笑道。
二妪是王家的下人,但在王家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下人看,因着当年王家落魄,这二妪对王家却是不离不弃,其夫更是因王家而死,因此在王家后辈人眼里,二妪就是长辈。
而她嘴里的荣官儿正是王继善堂兄,王继祖的长子,当年周岁,王继善随着父亲来京城一是恭贺,二也是走亲戚。
王继善当年也十七岁了,见过二妪几面,再加上老年人变化小,所以王继善还能认得二妪,倒是这二妪当年好象五十来岁,如今算起来得有七十多岁了。还能想起他来,真是不错了。
“哪里,糊涂多了,继善少爷若是不提,我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起来。”二妪立时笑着咪了眼道,神情有些激动。
“对了,我永淳堂伯呢,继祖堂兄和嫂子呢?荣官儿呢,这两个可也是堂兄的子女?”王继善忙不叠的问。
“唉……”一听王继善问起这个,二妪一声长叹。最后道:“你永淳堂伯他们早已故去,继祖少爷和夫人也病故了,便是荣官儿也走了,这是九娘和正官儿是荣官儿的妹妹和小弟。”
“怎么会这样?”王继善两眼赤红,族伯,堂兄嫂子也不说,只那荣官儿也只比阿成大四岁,如今正值年华呀,怎么全都走了?这让人无法接受。
“没了,一场时疫,当年京城死了不少人,能保下九娘和正官儿已是老天爷保佑喽。”二妪抹着泪道。
随后二妪便冲着王九娘介绍:“九娘,这是你钱塘的继善族叔,快来见礼。”
显是叫二妪和王继善的对话勾起了伤心事,王九娘此刻两眼也是红通通的。听得二妪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那王九娘才垂着眼敛见礼,只是神情略些平淡,倒是一边的正官儿见了礼后就拿眼悄悄的打量着王家的人,眼中有些兴奋和好奇。
王爹这边自也介绍了王成和阿黛给二妪和王九娘等人相识。
王成,阿黛,王九娘,还有正官儿又按着岁齿从新见礼。
王爹仔细的打量着王九娘和正官儿,王九娘的眉目倒象继祖堂兄,而正官儿长的象嫂子。于是连忙拿出一套笔墨和一对手镯,作为见面礼,王家人来京城,本就打算着寻亲的,这礼物自然早早准备好了。
只是王九娘却并不接过,只说这相见的突然,她也未曾为阿黛妹妹备下礼物,今日暂时就先认个脸,等得以后正式见礼时再收。
随后,王九娘便转过身冲着一边的二妪道:“婆婆,族叔他们才来京城,这还没安顿下来呢,就不要打扰了,有话以后再说。”
听得王九娘这话,那二妪忙不叠的点头:“可不是,可不是,继善少爷才来京城吧,先安顿下来,有话以后说。”
听得二妪和王九娘这般说,王爹自不好再坚持,便收回了礼物点点头:“那好,等我这边安顿好,我们两家再好好聊聊。”
二妪点头,王九娘福了一礼,便拉着正官儿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