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的手腕,用小银勺舀起一勺,淡淡说道:“喝。”
斛律雨抬头与她对视,眸子里满满的倔强与抗拒,让高纬心头微微一疼。
保持着那个动作,面色平静问道:“喝不喝?”
斛律雨一声冷笑:“我不饿,我不想喝。”
语罢,便想离开,哪知道两步不到,就被人拽回御座上。
随即,唇被吻住,一些温热的汤汁被渡进嘴中,本能想要歪头躲避,却发现后脑勺被人按住,不让她离开半分。
渡完汤汁,嘴中便闯进一个柔软异物,缠住她的舌,一切都熟悉如初。
斛律雨狠了狠心,刚想咬下去,那异物却先她一步退了出去。
恼怒地瞪向身旁那人,她却满不在意地拿着那碗,凉凉问道:“接下来你是想自己喝,还是我继续那么喂?”
夺过汤碗,赌气地一口喝下,得亏,汤碗小巧,散热快,加上刚才有放旁边凉了凉,不然非得烫得舌根发麻。
高纬沉默看着她的举动,心头叹息一声,低头扫了一下,蹙眉不快:“今日是你生辰,怎么没有生辰面?”
当即拍手唤人,方才女官进来问何事,“皇后的生辰面呢?”女官看了一眼转头看着高纬的斛律雨,回答道:“已经准备好了,奴婢这便去拿。”
斛律雨惊异问道:“你居然知道我生辰?”高纬勾唇一笑:“怎么?你当你们迁就我不过生辰的规矩,我就不知道你们生辰了?”
高纬和高绰皆生于五月五日,正是古语中的毒月恶日,有道是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故大部分这日子生的孩子都会被溺死或抛弃。
当年好不容易得到继承人的高湛不忍抛弃两个孩子,便用兰汤为他们沐浴,并请高僧为两个孩子念经驱毒,总算是为他们“续命”。
可依照古书,他们还是不能过生辰,所以高纬自幼便没过过一个生辰日,为了迁就她,除了高湛,宫中所有人也不再过生辰。
见她还是蹙眉不语,高纬又说道:“你仔细想想每年的三月十七,我哪次不是借故来你这,陪你吃的生辰面。”
见斛律雨怔怔盯着自己,忍不住补充一句:“你还老骗我说是你喜欢三月吃面,那么多次都这说辞,我再痴也知道不对,查过你的生辰八字后,只是懒得揭穿你罢了。”
斛律雨想了想,还真是,每年的今日她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来自己这,情愿奏章堆着,也要陪自己一天一夜。
这样想着不禁鼻翼微酸,却更是气恼她与自己冷着这么久,握着拳,将泪水逼了出去。
高纬皱眉看着她,心下疑惑:瞧她这样,根本不像是主动让赵书庸来提醒我的,那是谁派的宫人。
这时,女官已端上两碗生辰面,高纬貌似不经意地说道:“而且生辰这日子就算我不记得,也会有人提醒我的。”快速扫过女官的眼睛,果然藏着惴惴不安。
斛律雨冷哼一声,面带不忿地吃起了面,另一旁高纬挑起眼,波澜不惊地看了女官一眼,吓得那女官连忙告退。
转头看去,斛律雨已经差不多吃完那小小的生辰面,心下一动,靠近她,再次吻住她的唇,寻着还未吃完的面。
这次倒是反抗地不那么激烈了,但还是将小小的拳放在两人中间,让她们有了一点距离。
松开她的唇,高纬轻轻喘气,低声道:“阿雨,咱们别闹了好不好?”
斛律雨推开她,冷颜相对:“到底是谁在闹?是你与我冷战,近一月不来看我一眼!”
高纬皱眉:“你收买赵书庸监视我,这么对我不信任,难道我就不能生气一下嘛!”
斛律雨噎了一下,随后说道:“你要是不是这么风流的性子,谁愿意管你!你难道要让我再看到一个李丽华、王丽华吗?”
被翻了旧账,高纬就蔫了,紧紧抱住她,闷闷道:“我知道我这性子让你不放心,可你不舒服,不放心的时候,与我说,我真的很讨厌那种被人监视的滋味,就算是最亲近的人指使的,我也不舒服。”
沉默良久,才看到斛律雨点了点头,又听她说道:“那你最好你老实点,别老是惹桃花,我要是不高兴了,可是会让咱们都不好过的。”
高纬连忙点头,抬眼看到她晶莹的耳垂,不由自主地亲吻了一下,斛律雨呼吸一促,脸颊变成淡粉。
高纬倒没在意,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轻声问道:“你说这孩子生出来时候,会不会像瑞炘一样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