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曦岚轻轻应了一声,身子没有一丝动作,显然心情不好的不止高纬。
高纬也不再说什么,直起身子,等到戴好裘帽,披好黑貂斗篷后,旋即转身离去。
见小瑞炘已然吃饱,放下了勺碗,让乳母曹氏抱走了孩子。
看着满案几乎为动过的膳食,胡曦岚只觉得心情更差了,命人撤去膳食。
轻轻倚躺在贵妃榻上,嗅着方才自己添置的安息香,一旁炭炉散发着暖意,眼睑低垂,似睡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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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赤凤銮辂
紧盯着手中信笺,元仲华眉头紧锁,盯着其中的“穆宁雪”和“元钰”两个名字。
她真没想到自己这位没见过几面的堂姑居然会亲写信笺给自己,结果只是让自己帮助穆宁雪入宫,酬劳却额外丰厚。
元仲华虽想不明白,但她还是决定帮穆宁雪。
一是为了那酬劳,现今自己的儿子高孝琬身上只有一个王爵和一些闲职,又不屑接受朝臣供奉,俸禄要养活王府诸多人丁,实在有限,若是能得到这笔酬劳,自能大大宽裕。
二来,在前些年艰难时节,这位堂姑也资助过自己不少次,也算是还她人情。
“太后,陛下来了。”“请陛下进来。”说着,迅速将信笺收入袖中。
“侄儿参见太后,太后万安。”听到这话,元仲华更愁了,她虽是太后,却只是皇帝的大伯母,两人之间既无血脉之情,又无养育之恩。
说得直白点,高纬听她的是孝道本分,不听她的也是人之常情,她又能说什么?
“陛下请起吧。”“谢皇伯母,不知皇伯母宣召侄儿所为何事?”
“陛下,历来皇室最重的便是子嗣之事,过完年皇帝年岁就要双十了,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依哀家看,根本原因还是皇帝后妃太少。”
见高纬依旧不语,元仲华有了些底气:“皇帝登基五载,却只有后妃三人,委实不利于绵延皇嗣,正好这次诸大臣前往温泉山的时候,都带了妻女,所以哀家想。。。”
“太后是想让那些世家女子借故得以进宫吗?”高纬突然出声打断她,抬眼看着略显尴尬的元仲华,继续说道:“又是那些勋贵的提议吗?在五姓士族和鲜卑勋贵中挑选妃嫔是吗?”
元仲华叹了一口气:“陛下你该清楚,就算你今日不听从哀家的提议,他日朝臣也会上奏请求选妃,到时候陛下只会更加焦头烂额。”
沉默一会儿,高纬重新开口:“朕可以答应太后的提议,但不想用选妃的名头。”
这是松口的意思了,元仲华松了一口气:“既然皇帝不喜欢这个名头,哀家可以改为其他,如今临近腊日,前魏太后有腊日宣召皇族女子和世家女子入宫筵宴的前例,陛下,你看这个由头如何?”
“既有前例,朕自是无话可说,只希望太后能处理得当。”“陛下放心,哀家会处理得让你满意的。”
“若无其他事,侄儿就告退了。”“恩,陛下回去休息吧。”“侄儿告退,皇伯母早些歇息吧。”“恩。”
在元仲华看来,高纬再怎么自律,都毕竟是少年人,血气方刚,等看到了那些世家女子,骨子里的风流本性自然会显现,又岂会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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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元仲华的銮辂后,高纬并没有走原先走的大道,反而是走一条偏僻小径,方向未明。
当差宫人为了方便多走大道,所以路上的大部分积雪早已被清理,其余雪霜也被牢牢踩实,走在大道上轻快舒适。
而少有人走的小径则大不相同,雪厚地冷,为了防止走路滑到行走,故在小径上行走的时间几乎为在大道上的双倍。
慢慢走在深达脚踝厚的雪地中,隔着御寒的鹿皮靴子,高纬都能感受到积雪的冰冷。
“爷,这儿太冷了,还是改行大道吧。”赵书庸自从跟了高纬之后,一直养尊处优,加之天生怕冷。走了没多久,就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