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靖对于妹妹要求的事情,从来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所以自从那日沈福喜说要学怎么把骰子丢到小的点数,沈昱靖就还真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这种事情,查书估计是没有用处的,沈三老爷也肯定不懂这些,阿翁倒是有可能知道,不过……好吧,不敢去问。
沈昱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找两个娘舅询问更靠谱,便趁着正月里功课少去找赵天元的机会,偷偷找到赵继祖问:“阿舅,你可认识会玩儿骰子的人?”
这话问得略有些不伦不类,但赵继祖明显是会意过来了,脸一板道:“去去去,玩儿什么不好玩儿这个东西,让你阿娘知道看不打断你的腿。”
沈昱靖赶紧道:“不是我玩儿,是福喜……哎呀,阿舅,你别打啊我啊,你听我解释……”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总算是把事儿解释清楚了,赵继祖搓搓下巴道:“这事儿,怕是不好办啊!”
沈昱靖揉着被踹疼了的屁股道:“阿舅,我知道你主意多,你帮帮忙呗!”
“不是我不帮你,这种想投多少是多少的,要么是手上功夫十分了得的高人,要么是在骰子里做过手脚的奸人。”赵继祖继续道,“可若是想练这门手艺,不下个几年苦功夫,怕是见不了成效的。”
沈昱靖只能回家把阿舅的话原样儿跟妹妹学了一遍。
沈福喜听罢也没了法子,让她去换宫中的骰子?她没这个胆儿。至于花几年时间学这门手艺,天知道小皇帝玩儿双陆的尽头还能持续多久,说不定自己还没学会就已经被拖出去砍了。
看着妹妹又消沉下去,沈昱靖心疼得不行,气得去找沈三老爷道:“即便是官家又如何,难道就能这样一直叫人进宫去陪他玩儿双陆不成?”
沈三老爷只得安慰儿子说:“官家课业很重,也就过年这几日还能忙里偷闲,平时哪里有功夫玩儿什么双陆,过了元宵就好了。”
沈昱靖闻言翻了个白眼道:“阿爹,你这话说得也太不负责任了。”
不过,爹靠不住,家里还是有其他人靠得住的。
沈昱靖被沈三老爷说的课业提醒到了,为了妹妹,到底还是壮着胆子去找了沈闳,经过一番□□之后,终于看到了沈闳为小皇帝准备的授课计划。
看到上面满满的安排,沈昱靖终于放下心来,果然还是阿翁更靠谱一些。
沈闳欺负过孙子心情大好,捋着胡子道:“放心就是了,如今我是帝师,你爹又有从龙之功,即便是咱家想要那个皇后的位子,朝里都得出来多少人哭着喊着的阻挠,更何况咱家根本就不稀罕。”
沈昱靖闻言先是大喜,除非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家,不然谁会只为了家中一时的荣宠,就把好好儿的女孩子送到宫里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受罪。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忍不住问:“阿翁,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阿爹给福喜定亲?”
沈闳此时已经面露懊恼,不过此时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觉得云景这孩子挺不错的,堪为佳婿,只是年纪比福喜大了些,人家总不会平白地等福喜长大,无端端地就说提亲又事出无因,我便寻了个借口,让你爹去说这门亲事,若是能定下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沈昱靖此时已经完全无语。
什么?谁刚才觉得阿翁靠谱了?那是错觉,统统都是错觉!
陆云景并不知道沈闳的盘算,为了婚事的事儿,他把自己闷在房中想了两日,依旧是拿不定主意。这日见外面月光皎洁,想到沈福喜每晚都要去园中遛狗,便也信步朝花园中过去。
于是,沈福喜去遛狗的时候,就难得地看见陆云景没有在水榭上赏月思亲,而是在一棵树下负手而立。
不过那棵树……小黑已经熟门熟路地跑过去了。
陆云景见小黑直奔自己而来,便如往常那样伸手拍拍它的头,不料却被它闪身躲开。
沈福喜一脸窘色地说:“陆大哥,那个,小黑每天都要在这儿,咳咳,视察领地……”
陆云景有心事,一时竟没反映过来,被小黑用屁股拱开后,听到身后哗啦啦的放水声,才一脸尴尬的恍然,赶紧让开地方。
“咳咳。”陆云景清了清嗓子问,“听沈兄说,福喜最近总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