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里,大雪纷飞,慕容四爷哭得不能自已。
胃里烧灼,那股烫一直涌到喉头,薛怀刃移开了视线。
何其傲慢的人。
竟然为自己杀死的人哭泣。
他蓦地转身而去,将慕容家还活着的三兄弟都抛在了脑后。
靴子在积雪上留下杂乱的脚印。
慕容三爷看看已经哭得趴在碑前的人,一把扶住慕容二爷:“二哥,我们也走吧。”
寂静的陵园,被慕容四爷的哭声填得满满当当。
他想停下来,但根本没法子。
泪水不停地涌出来。
往事决堤,将他淹没,他除了放声大哭,什么也做不了。
膝盖下冷硬的土,像堆叠的刀刃。
他上一次这样大哭,还是十四岁的时候。
那一天,是大嫂进门的日子。,!
失。”薛怀刃上前,把剑往前踢了踢。
剑尖抵到慕容四爷的鞋头上。
他连忙后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大部分的人还是惜命。
慕容四爷也不例外。
他反复道:“你心中所想,全是误会。”
薛怀刃听着,想起那天夜里国师同他讲的话。误会,误会,他们一样只会说是误会。
可他花了十年才想起来父母兄长的死。
那之后,又花了大半年,找到当年动手的那群人。
他想误会,也没有误会的余地。
才十年,凶手们都还活着,仍然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
变了的,只有他。
十年前,他还是个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的孩子。这群人,大概一个也没有想过。
十年后,他会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后悔当初没能将他置于死地。
薛怀刃盯着慕容四爷的眼睛:“四叔知道那群人当初是怎么对我娘的么?”
听他提起嫂子,慕容四爷口中的辩驳之声,忽然停住。
“他们让她在哥哥和我之间选一个杀掉。”
“她当然选不出来。”
“大哥是个傻孩子,为了让我活,自己冲到了刀上。”
薛怀刃把剑捡起来,硬塞到他手里:“怎么样?四叔觉得有趣么?对那些人而言,杀人不过玩乐。”
“四叔找到他们,想必也是为了让我娘他们多受些折磨吧。”
“不是!”慕容四爷挣扎着,把剑丢开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受折磨!”
“……”
墓前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