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人伺候,你们退下。”赵勋挥手遣退丫头,又对赵凌道,“兄长也去歇着吧,我很快就好。”
赵凌点头:“我在外头喝茶,你不用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话。”说着出了门。
赵勋褪了衣裳跨进桶里,他洗的很快,三两下便净身出来,手搭在一边干净的衣服上,顿了顿,又捞了先前的脏衣穿上。
“谁!”赵勋扣好中衣,脚步迅速一动,人已经朝屏风后面走去。
后面并没有人,安安静静的,只有正厅里赵凌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可赵勋没有动,眸光落在平淡无奇的墙上。
就看到,那面墙晃了晃,随即如窗户般一点一点侧开,光线从里面透出来,他看清门后立着的沈橙玉。
“怎么不穿我给你备的衣衫。”沈橙玉倚门而立,眉梢一挑,眉眼惑人,“是不是不喜欢呢?”
赵勋拧着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转身,抓了自己的外衣穿上,大步朝门口走去。
“七爷!”沈橙玉走了出来,泫然欲泣立在他身后,“你就这么讨厌我?不能给我展个笑脸吗。”
赵勋转身,冷冷的看着她,声音冷寒:“滚!”
沈橙玉好像没听到一样,拿帕子压着眼角:“我们女人都是苦命的。”话落,又道,“七爷,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但凡给我回一封,便是开平卫距此万里,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追随你去。”
“你这次来,带我走吧。”沈橙玉莲步贴过来,“日日想念,我再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了。”
赵勋没有耐心应付,一把将她推开,冷冷的道:“你若想死便直说,看在太子的份上,我倒是乐意送你一程。”话落,拂袖而去。
沈橙玉跌坐在地,看着空开的房门,脸色一下子阴冷下来。
赵凌见赵勋出来,忙迎了过来,揽着他的肩膀道:“玉儿亲自做了几盘菜,她的手艺比家里的厨子还要好。”他说着一顿,道,“这次你一定要好好尝尝。”
赵勋颔首,两人去内院各自落座。
赵凌给他斟酒,他眉头微皱伸手去挡,赵凌微怔笑着问道:“戒酒了?”
“无妨。”赵勋收了手,脑海中却浮起顾若离的话,“受伤不要喝酒……”
他摇摇头,举杯和赵凌碰了碰。
太医院和礼部满京城找那个丫头封赏,她倒是不急,居然躲了起来,京城就那么大,看她能躲到何时。
赵勋失笑,喝了杯中的酒。
吃了几杯酒,赵凌想到如今的境地胸有不忿,摇头道:“我现在是知道了,为何太祖要迁都去燕京,应天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是地方不好,而是他不喜欢这里。
“等我离开,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赵凌捧着酒杯,盯着赵勋,“远山,你一定要让我回去啊。”
赵勋微微颔首:“好。”两人碰杯,赵凌一口饮尽杯中酒,“你来时,父皇那边安排好了吧,若是被人察觉他身体渐愈,二叔他会不会……”
昨天,赵勋就收到京城来信,信的内容不足为奇,但通知他的人却很有趣。
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消息,这般紧张的通知他。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赵凌看着他,赵勋举杯,“伯父不会有事。”
九月末的西山清濯庵热闹非凡,女香客们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
就在这时,两辆马车在庵庙后门停了下来,随即前后从车里下来四位女子,三位少年,个个鲜衣良马,风华正茂。
庙中的小尼迎了过来,行礼道:“崔四小姐在后院的清远居,各位请随小尼移步。”
一行人有说有笑,领头的少年笑着道:“昨天要不是下雨,马继昨儿可就闹着要来了,瞧他这一脸的憔悴,怕是惦记着三小姐而没有睡好吧。”
“去!”唤马继的少年啐了一口,一身银色的锦袍夺目放彩,“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儿是你去金陵阁让人买了鸭油烧饼送过来了,只管说我,齐厚绅,你和我装。”
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句的跟在小尼身后。
“清雅姐姐,清莹姐姐,思婕姐姐,思敏姐姐。”崔婧语从院子里迎了出来,期期艾艾的扑在马清雅怀中,“山路难走你们还来看我,真是难为你们了。”
马清雅掩面一笑,抱着崔婧语,齐思敏就指着崔婧语不依不饶的样子:“好呀,你只喜欢清雅姐姐,也不待见我们,我们这般无趣,还是走好了。”
“没有,没有。”崔婧语急的跺脚,一脸娇俏,“四位姐姐,我谁都想。”
大家都笑了起来,马继忽然凑脸过来:“那可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