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上似乎带着愠怒,沈无祇便问了一句。
观棋本来不想说,但一想到方云峥那副嘴脸,一腔火就憋不住了。
“我到了贺府门前,没曾想那方云峥也在……”
沈无祇听完后,神色却颇为淡然:“他不过是呈口舌之快,你又何必气恼。”
观棋依然不平:“那万一贺公子真的就是拿您气方云峥呢?”
这句话倒是让沈无祇有了笑意:“他多智近妖,如何会看不透方云峥的为人。”
当天晚上,顾悸早早就睡下了。
钱串出去之前,顾悸让他把房角的窗户撑起来,美其名曰透透风。
夜色渐渐沉入深墨,整个胜安府城一片寂然。
更夫刚从贺府门前走过,一道身影便翻进了顾悸的卧房。衣摆刮过窗棂,发出一道微乎其微的簌簌声。
此时床上的顾悸动了动,手脚并用的卷着被子,翻到里侧去了。
一身黑色猎袍的沈无祇走到床边,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他的深眸一寸一寸的描摹着顾悸的五官。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轻启薄唇:“贺渊麒。”
顾悸咕哝了一声,仍在梦中。
沈无祇又看了他一会,然后坐到床边,将手探入锦被之中。
系统当场八万个震惊,这一世屏蔽模式要开这么早吗?!!
他的浮想联翩还没结束,锦被中那只驱散寒气的大手就捏上了顾悸的耳垂。
原来是暖手。
顾悸简直要被气笑了,于是开口就是冷言冷语:“原来沈世子的道歉方式,便是来我府上做梁上君子。”
话落,他眯起双眸:“还捏我耳朵。”
沈无祇俊脸微侧,轻咳了一声:“我以为你喜欢这般。”
顾悸瞪了他一眼,又翻过身去了。
看着他气呼呼的后脑勺,沈无祇微抿薄唇:“那玉佩,你可还喜欢?”
那羊脂暖玉是娘当年的陪嫁,他从国公府出来时,随身只带了这一物。
顾悸轻哼一声:“沈世子定亲也送玉,哄人消气也送玉,当真一以贯之。”
沈无祇完全没抓住重点,面露不解的问道:“你怎知我定亲之物是玉如意?”
顾悸咬牙:“我瞎猜的行不行?”
这话分明是在耍赖,但沈无祇还是回道:“行。”
顾悸唇角微扬,但盖着被子里双腿扑腾了一下:“我要歇息了,你走吧。”
沈无祇头一次哄人,也不知道对方此番算是消气没有。
他俯低上身,凑近道:“你若不喜欢那玉佩,那我拿……”
话音未落,顾悸突然蹭的坐了起来。
‘咚——’他的额头直撞上沈无祇的下巴,房间里响起一声闷响。
沈无祇顾不得吃痛,先要看他的额头,结果顾悸却直接扑在了被子上。
“你要拿走玉佩就算了,”他的嗓音委屈的不得了:“还要撞我的头。”
沈无祇听到他哭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我……抱歉。”
“谁要你道歉!”顾悸呜咽中还带着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