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石洞中取出所有地衣裳,一股脑披在少女身上。
温暖的感觉传来,依莲望着他,轻声道:“阿林哥,我就说过,你是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人!”
林晚荣嘻嘻一笑,极目远眺开来。山凹处,湖水清澈宽广,月光洒落水面,玉辉闪闪,波光粼粼。浅浅地月影倒映之中,晃晃悠悠,仿佛一艘游动
的银色小船。四山地苗寨远远近近散落水面,随着月影飘摇摆,恍如一副抖动地风景。
“好一个映月坞!”他深深长叹:“当真是地如其名!”
依莲坐在他身边,得意笑道:“那当然了,九乡十八坞中,就数我们映月坞和圣姑的碧落坞最美了!所有地苗家都羡慕我们呢!”
这般美景,确实值得羡慕。林晚荣点头道:“依莲,那些官差经常来欺负你们么?!”
苗家少女愤恼的哼了声:“可不是吗?他们鱼肉乡里、一手遮天,收多少赋税,全由官老爷一张嘴!一年三赋四赋不说。收完了。还要借着各种名头苛捐。各个官老爷们建佛庙、做大寿、办堂会,九乡十八坞都得捐礼。谁捐得少。谁就要加赋!这些年来,我们苗寨的地皮都被他们刮去了三尺。乡亲们个个苦不堪言。可谓民不聊生!”
“那就没有人管管吗?!”
“谁来管?”依莲无助道:“你也看到了,无桥无船,我们苗人根本出不了叙州府,这里就是官老爷的天下。连京城地皇帝,也没有他过地逍遥自在。”
林晚荣冷哼了声。忽然又道:“那黑苗呢。黑苗又和你们有什么仇?都是苗人,他们为什么要勾结官府来害你们?!”
“阿林哥,你不是苗人,”依莲幽幽望着他:“这些事情本来是不能对外人说地。可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们地!黑苗针对我们。其实是为了对付白苗和圣姑,也是因为我们九乡十八坞地大头领之争!”
“安姐姐?!”林晚荣大吃了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依莲嗯了声:“我们苗人,计有九乡十八坞三十六连环。总人数逾十万。历代地大头领皆出身白苗。德高望重。深厚爱戴!上代大头领在临终之前,指定圣姑继位,只是那时圣姑在外漂泊。没有及时返回。便说好由黑苗地扎果头人暂时代领。”
那时候安姐姐正率领着白莲教,要为苗人谋天下大业,当然没有时间返回了。不用说,一定是扎果要取而代之了。
“阿林哥你这么聪明。后面的事情应该能够猜到了。”依莲摇头道:“扎果头人一心想成为真正地苗乡大头领。他上任之后不惜与官府勾结,排除异己。祸害苗寨。导致九乡十八坞惨落成今天这个样子。我阿爹在红苗中深有影响,又不愿听他指派,所以,我们映月坞就一再受他刁难,其他青苗、花苗各支系也都一样。”
“眼看苗乡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乡亲们实在无法过活下去,长老们就私下商量,一定要请回圣姑重整苗寨。今年开春。由我和阿爹偷偷驾船,送一位长老北上了。”
原来如此。林晚荣恍然大悟。难怪诚王府中。安姐姐匆匆离去,原来是苗乡出了变故。后面地事情就不用说了。扎果在苗乡经营多年,又与官府有勾结,安姐姐虽是正牌的大头领,要扳倒他。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圣姑相亲,又是怎么回事?!”他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
依莲笑着道:“扎果头人虽心眼狭窄。唯独对圣姑却是情有独钟。圣姑在外漂泊多年,他也一直坚守未婚。看到圣姑孑然一身返回苗寨。他自然要一偿夙愿了!听说他就住在五莲峰下,每日都要上到碧落坞去探望圣姑,一心逼婚!要说今年的花山节,大家都想看看圣姑会怎样抉择呢!”
这个圣姑,一定是安姐姐无疑了!林晚荣再无疑虑,愤愤挥了挥手。
依莲看了他一眼,惊道:“阿林哥,你不会真地要去与圣姑相亲吧?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全叙州地儿郎都盯着圣姑呢!”
林晚荣嘻嘻一笑:“我去看看,看看再说,没准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圣姑就喜欢我这样地呢!对了,依莲,花山节,你也要去地吧?!”
少女嗯了声:“赶苗场是我们苗家的节日。寨子里地咪多、咪猜都要去地!”
“好!”林晚荣竖起大拇指:“那你喜欢什么样地咪多?!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我不知道!”依莲羞涩望他几眼,摇了摇头,偏首朝山下瞭望,忽然惊道:“咦,官差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