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几位义兄到一点红房中喝酒谈古论今去了。
几位姑娘均在郡主房中坐着聊天。
南宫敏为人爽气,为打消郡主忧虑,直接告诉郡主说是几位姑娘在扬州一见到师兄,的确心生爱意,仰慕师兄,但今见得郡主高贵清秀,四婢风韵精明之后,心中便不再有此遐想,此生只以师兄师妹相处足已。
郡主本就心胸宽广,闻听几女所言至真至诚,心中这下更是无比舒坦,忙叫秋月取来五张黑狐皮,送给五位姑娘做个夹袄。五人感谢不尽。
众人在房中弹琴唱歌,笑声一片。
任天琪饭后来到楼下任信任勇住处喝茶聊天,心神不定。几男勇正好趁机展露一下各自的武功,任天琪亦详为点拨。
华灯初点,阴暗发红的天竟刮起狂风来。
任天琪正在房中灯下看书,看一会,放下书,叹几声,又拿起书没读上几页,便又放下,一人暗自发呆。
明管家进出好几回,惹得灯火飘晃不定。
任天琪放下书,轻声道:“明叔,汝转来转去的干吗?有事就说吗。”
明管家上前,添添嘴,微笑道:“爷,老奴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任天琪放下手头书卷,道:“汝就说好了,汝乃府上德高望重之人,汝何时又见吾怪罪汝多话了?”
明管家道:“莫非爷对扬州几位姑娘真有那个意思?”
任天琪苦着脸道:“爷哪有那份心思。这天上掉下的众师妹吾压根儿便不知情的,师尊从未提起过的,你是知晓的;她们此来就更不得而知。你亦知道,老王爷对吾恩重如山;郡主对吾百般顺从,国色天香,通情达理;冬雪四姐儿又均秀丽聪惠,吾已心満意足,哪有闲情去思量寻花问柳的。爷是从未思量过,亦对此无丝毫兴致!”
明管家笑道:“那是再好不过,那爷为啥一天均不曾去得东房?”
任天琪一拍腿,叹口气道:“爷不正担心郡主在生气吗?几位师妹亦在那,甚不便,这如何去得?”
明管家笑道:“郡主这一整天已问起爷在何处好几回了;冬雪姑娘要过来请都让郡主拦下了!”
任天琪一摆手,急道:“看看,这气儿还没消呢!”
明管家笑道:“不过,方才冬雪姑娘来说了,郡主气消了,正在房里来回走不停,是在想念爷的,只是女孩子家开不了口而已;扬州姑娘们亦均回房歇息了,眼下房里没外人,叫让爷早点过去。”
任天琪起身便走,明管家急跟身后,急道:“爷,那门外的田木佐怎么办?这老天看样子要下雪了,总不能让其在雪地里站一晚上,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不骂吾等薄情吗?爷看怎么办?”
任天琪一回身,挥挥手道:“他还没走?先安排个地方让其住下再说,等雪停了再轰走。”
任天琪蹑手蹑脚,一声不响的来到东边郡主诸女子房前,就见得房间里灯火通明,门窗之上倒映着两个纤秀的人影,又听得里面“啪啪”的落子之声,感情是有二人正在棋盘之上捉对厮杀。任天琪转头想来,五女之中亦只有郡主与夏荷略通棋艺,那里面秉灯对弈的想必就是此二女了。
任天琪无声嘿嘿一笑,正要抬手敲门,却又猛然收住。
任天琪心中颇为忌殚夏荷的刀子嘴,想那郡主未叫得别人在陪,单单叫了泼辣好斗的夏荷一旁相侍,莫非是大有守株待兔之意,单等我来;郡主生性并未多强悍,但好心肠亦是经不起人多劝的,更何况是平素眼里只有郡主,连自己亦敢取笑揩油的夏荷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瞧来今儿个有夏荷在一旁呆着定是没啥好的事情了,不去亦罢。任天琪心头忐忑不安,犹豫不决。
外面狂风大作,吹得花草树木呜呜直响,院子里的地上落叶更是沙沙作响,甚是惊耳。夜空漆黑一团。
任天琪立感一阵寒意,就觉得身上湿漉漉的,不觉一个冷颤,这才发现竟是自己吓自己给吓得了一身的冷汗。任天琪伸手拧了一下大腿,正想不动声响的退回房去。就听里面夏荷打了声哈欠,抬头笑道:“小姐啊,婢子又输一局了,不来了,这已连输三局了!咱们爷今日还来不来啦?”
郡主笑道:“管他咧,爱来不来。来来来,再下一盘。”
夏荷急道:“不来了,老是我输,太没劲儿的。”
郡主笑道:“你不愿意来亦成,那咱们就来比试对对联如何?”
夏荷笑道:“别别别,婢子情愿再下三盘,亦不愿对啥子要命的对子!”
郡主咯咯笑道。
房间里自传出二人收棋子,重新开局之声与二人的嘻嘻哈哈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