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兽一行很晚才回来,其时也差不多天大黑了;不过他果然带回来了任天琪所需要的两个一点红的手下:一个是马场边站岗的哨兵,一个是中军大帐附近的亲兵校尉。青面兽之所以回来晚了便是为了捕捉这个中军校尉的。
任天琪闻讯大喜,忙叫先将那哨兵带了过来。
透过火把瞧得出这是个貌相忠厚老实的大兵,给捆得结结实实的倒在地上;其三十出头,一身尘埃,灰头灰脸的,一脸的惊慌,脸色也苍白无色;其的下半身明显湿漉漉的也不晓得是否是因为担惊受怕而尿湿了裤子的;其的一双惊吓过度茫然的大眼则迷茫地打量着岩洞里,尤其是任天琪与南子二人面带面具不免几分诡异而使得他更是胆颤心惊的。
任天琪当然是知晓军中那些当兵人的苦难与艰辛的,其实彼此不过是为了一口生计而已,历史上又有几人当兵当到能荣华富贵的?皆不容易的!任天琪其打心眼里是并不想为难当兵的人;任天琪挥手叫青面兽将其拉起来,又命给其松绑。
青面兽一一照办,又一脚将那厮踹跪在地上。
大兵惊恐地连连磕首,连连口中求饶;不过其的眼神倒是顿时敏亮了许多,也镇定了许多。
任天琪起身笑道:“你也不需如此的惊慌,只要你知无不言爷必然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大兵道:“多谢好汉爷饶恕,好汉爷尽管问得,小人必定知无不言;小人只求好汉爷们留得小人一条狗命好回去奉养双亲!”
任天琪点点头,笑道:“嗷,你还是一个孝子的?那你又是如何进得军营当得大兵的?”
大兵道:“小人原本在家老实种田孝敬双亲的,后见得邻里有参军发得横财的,不免心动这才思量着托关系到上将军的军队里当差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光宗耀祖的!不想这财没有赚着倒是给好汉爷您给抓到这里来了!”
任天琪笑道:“这当兵的本是刀头舔血的苦差,怎比得上你安心种田过日子的稳当的!再则,常说好汉不当兵的,怕是你选错行当的了!说说你这当兵前后共化费了多少的银两的?”
大兵笑道:“小人还算是幸运的,为了进得军营只化了十两银子,后为了进得骑兵亲卫营又花费了银子一百二十两的;小人当差九个月业已捞得不少的外块,前后算来也有一百两银子的,不过咱又多少孝敬了那人二十两的!”
任天琪一愣,惊诧道:“你那关系究竟是何等的人物,居然有如此多的生财之道的?军中本来清贫,又如何生出这许多的捞钱的法子的?快快说来听听让爷我开开眼界!”
大兵道:“我那关系本是我一远方的表弟,其本是家里一不成气候的混混;其数年前不知咋的入伍当了兵,听说其打过不少的恶仗,先因功谋得一个校尉的官名,后又在上将军府听差;其甚有神通,扬州城里大小的但凡有头脸的人物无不卖其一个脸面的;其在家购地建房,纳妾置产一时春风得意。约一年前,听我那表弟说上将军想建立一支由扬州城里子弟组建的嫡系亲卫军,其也在筹建人员之列;故而我等左邻右舍无不纳财争相入营当兵的。我那表弟讲我本来是用不着给银子的,但碍于其的上面还有更大的管事的一个副将,那副将是预先点明了要收一兵四十两的孝敬银子的;另外小人自信还是能说得几句人话的,起初当差便是在上将军府中的,非但规矩多还没有多少油水,便又托人进了亲卫骑兵营,虽说尽是些引来送往,传信捎话的轻松活,却是见识不少的世故,经手不少的钱财,也占了不少的油水!”
任天琪笑道:“如此说来你倒是个机灵的人儿了,与你这老实摸样不甚搭配的,;不过,你小子倒也是改行改对了!如此说来你小子也想必是知晓不少的军中典故的了!得,那爷得好好问问你的!”
大兵磕首道:“只求好汉爷能赏赐小人一条狗命,小人绝不敢半句隐瞒!”
任天琪道:“如你这般在军营当差的人可多?”
大兵道:“那自是不在少数的,小人所在的亲卫骑兵营共五百号人左右,怕是有四百号人是怀着与小人同样的想法与境遇的!反正在小人看来,所谓的亲卫,不是亲戚便是花钱进来的,都是托着白花花的银子进来的;或许只有那些上面的将校们才是曾跟着上将军同生入死的!”
任天琪微微一皱眉,其抬头瞧了一眼南子,又环顾了青面兽等人。
众人不免喜形于色。
任天琪摇摇头,暗叹口气,道:“那爷问你,你可知晓你家主帅是谁?”
大兵道:“晓得的,咱家主帅是温庭玉,其位居上将军之位,二夫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任天琪抬头瞧了南子一眼,道:“那二夫人又是何许人也?”
大兵笑道:“二夫人乃徐州兵之主,昔日徐州征讨使任天琪的夫人,上将军的义弟之妻!夫人虽说身居大将军王之位,尊贵无比,百姓敬重,但可惜其只是一介女流又岂能坐得了中军帐的,故而军中大事皆是由上将军做主的!”
南子闻言哼了一声,任天琪闻声忙抬头朝其微微一笑。
任天琪道:“那徐州兵军中究竟有多少个上将军的,你可否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