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季云不明所以地低头认真听着。皇帝也不需要他应答,仿佛是陷入回忆般继续说道:“朕问她为何,她答:伴君如伴虎!”黄季云一听这话,好悬没把魂儿给吓飞了!不由自主的便抬起头满脸震惊的望着皇帝。
皇帝却也不理会他,只接着说道:“她还告诉朕,若有人与朕意见相左,那么就要考虑是否会掉脑袋,故而没人敢在朕面前畅所欲言!”说到这里,皇帝抬起头直视着黄季云的眼睛道:“朕一直以为季云是不同的!如今看来却也没什么不同!”
黄季云一听,也是愣了一下才跪下叩头道:“圣上恕罪!臣于陛下并无隐瞒之言。只事关玉儿难免悬心,且不论臣仅此一个弟子。便是如海兄临终所托臣也不敢有分毫差错!故而分外紧张!望圣上见谅!”
皇帝看着黄季云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道:“季云起来回话!你我即为君臣,且为知己!相交已是多年,难道季云信不过朕的为人?”黄季云听皇帝如此说,不由得红了眼眶道:“得圣上看重乃是臣的荣幸!得圣上引为知己臣却惶恐!然臣甘之以怡!”
皇帝见黄季云如此,方大笑了起来。具体如何,却是无人得知。
笑过之后,皇帝却是从奏折中找出了林如海的那份遗折,放在龙案上,看着黄季云说道:“这如海这封折子想来你也是知晓的,但看你模样,想来你并不知道那丫头会给朕写这么个东西。”
黄季云苦笑着看了看手中黛玉写的“奏本”摇了摇头道:“这丫头实在是胆大妄为得很!”皇帝笑道:“朕倒是觉得甚是满意!”说完皇帝又道:“来说说这两件事儿吧!朕瞧着很有点意思。或许可以好好操作一番!”
说到这里皇帝也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南边儿又发了大水,西边儿却闹了旱灾!西北边境上也是蠢蠢欲动!”说完叹了口气道:“这到处都需要花钱啊!”
皇帝说着,举起手边儿那张银票对着黄季云摇了摇道:“一个小丫头都知道,国之有难,人人有责!也明白一方受灾,八方支援!可朕的这些个大臣呢?成日里锦衣玉食,笙歌箫舞!过的是比朕还奢侈的生活!”
说着皇帝很是愤怒的将手中的银票砸在了龙案上,愤愤地道:“既然不能为国为民!朕要之何用?!”
黄季云见此想了想道:“圣上虽已有了决断,却也要计划一番才是。”说着黄季云抬头看了看皇帝,压低了声音道::“毕竟是太上皇的老臣子,怕是处理不好会给圣上惹出祸端!”黄季云说完,便赶紧低下了头,甚至不敢去看皇帝的神情。
皇帝此时的神情也确实很是难看,毕竟没有那个皇帝会喜欢头顶上在压着太上皇!可如今,皇帝却不得不忍之下来。
平息了情绪之后,皇帝才问道:“季云觉得那丫头所言有几分可行?”显然皇帝也不想再继续讨论林如海那封遗折了,他已经有了决断,如今不过是如何布局的问题,且此时不可操之过急。
而黛玉所言之事若是可行,虽不能为国库增添收益,却能大大的节省朝中上下各处开支!皇帝不由得考虑其实现的可能性。
黄季云再次拿起黛玉那封“奏本”仔细的看了起来,可谓是斟字酌句,生怕看漏了去!好在黛玉用的是白话文,且断句处画下很大一把“X”,理解起来倒也容易,不过只讲了两件事儿而已。
黛玉在信中提出三点,第一是责任承包制,第二是采购竞拍制,第三是轮流监管制。
黄季云看完后,想了想才说道:“圣上莫不如先选一地尝,由小见大方知效用。”说完停了一下道:“依为微臣所知,那丫头在林府使用的便是这三点。”
见皇帝看向自己,黄季云便继续解释道:“臣打个比方,林府的食谱是每月月初便制定好的,通常不会更改。在制定食谱时会预留出,一次大宴三次小宴的单子。而厨房是不负责采购的,厨房会将所需之物按照列成单子交给管事的。”
黄季云刚说到这里,皇帝便打断道:“若是当月没有宴席怎么办?采购回来的物品岂不是都都坏掉了?”
黄季云听后笑道:“并不会立时采购回来,管事的拿着那单子便去市场找来商家,告知商家府中最多需要多少,最少需要多少,然后看那户商家能在同等质量的情况下给予最优价格,便会在那个月让那户商家按照每日所需送来。”
皇帝挑眉道:“那如何结算?管事的不会贪墨吗?”黄季云摇了摇头道:“定那户商家并不是管事说了算,管事只是出面商讨,完了报价需要上交给管家,管家确定后,在回馈给管事,管事方能定下商户。”
皇帝又问道:“那如何交付银子呢?”黄季云答:“每日里商户送了多少货品到府中,管事的会签张单子给商户,而厨房收了之后也会拿单子给管事签字交给账房,而月底商户来结账时,要找的却不是当初那个管事,而是林府的账房。”
黄季云说到这里,看了看皇帝继续道:“而玉儿那丫头,府中什么也不管,就只管账房一处!”皇帝一听,忽的哈哈大笑起来道:“果然是有趣的丫头!”黄季云又补充道:“那丫头说,管好了钱袋子,一府上下才又安生日子。”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季云看另一件事儿怎样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