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卑职愚钝,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张闿摇了摇头,这番话,让曹豹很是受用,他点了点头,故作沉吟了一会,这才道“这里面,可大有文章,你想,打仗,岂能没有死伤?在天下人眼里,诸侯讨董,牺牲越大,损失越大,自然,越能被人称颂,不是吗?”
曹豹说着,用手中的马鞭往身边指了指“咱们此番带来的兵卒,看似都身穿重甲,可是其中一多半,却都是新兵啊…哈哈哈…”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张闿却已经听明白了。
陶谦,这一招,玩的可真够‘狠’的。
表面上是带兵参加讨董,其实,他并不想真心出力,但是又不能光在一边摇旗呐喊,只好把新近招募的新兵充当炮灰的送到了战场上。
“主公之高见,我等远不及也。”张闿说着,冲着高空拱了拱手,不忘对陶谦奉承一番。
曹豹笑了“徐州才是我们的根,这计策,可不是主公想出来的,你猜猜是谁?”
张闿摇了摇头,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就算心里猜到了,面上也装聋作哑,在曹豹面前,张闿永远都是一副需要被人点播的憨傻模样,恰恰越是这样,曹豹越是心中欢喜。
做事勤快,懂得讨好上司,同样,在上司面前,又总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这样的下属,只怕没有几个人不喜欢,而这也是张闿得以在军中立足的不二法宝。
“此人,正是陈登陈元龙,你可知何故?”
曹豹越说越得意,在张闿面前,他就像无所不知的高人一样,张闿总能恰如其分的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还望将军指教。”
张闿忙拱手追问,脸上也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好像,得不到答案,就会急死一样。
“你啊,回头可得多看几本兵法战策,陈登这是用的一计,他要对黄巾引蛇出洞,然后痛击七寸,力求一直毙命。”
曹豹连说带比划,把张闿弄的一愣一愣的,张闿知道,陈登父子很不简单,只是,没想到,让新兵参战送死,居然有这么多的妙用。
第一,保存徐州兵的实力。
新兵死了也不打紧,乱世,人命贱如蝼蚁,不愁招不到兵勇,而且,新兵冒充精兵,在天下人眼里,伤亡过大,反而容易博取美名,大家都会认为陶谦的徐州兵,牺牲很大,为讨董付出了心血,令人尊敬。
第二,让盘踞在徐州附近的黄巾兵受到迷惑,黄巾兵必然会认为徐州兵力空虚,又适逢年关刚刚过去,他们手里缺衣少食,必然会出兵劫掠,而这,正是陈登希望看到的。
对汉室社稷,陈登不怎么在乎,他的眼里,只有徐州,宁可出兵讨董浑水摸鱼,以假乱真,也要确保引出黄巾,予以痛击,保住徐州,比什么都要重要。
张闿听完曹豹的解释,也禁不住浑身一阵冰凉,张闿心中暗道“这个陈登,还真是足智多谋啊,仅仅是招募新兵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