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书吏是个什么情况?”萧吴氏闭目细细听了,然后沉吟片刻问道。
“张书吏,说来还同那小兔崽子有些干系!”
“那张书吏同三房老爷萧岳是同年!只是时运不济,在会试上名落孙山。可那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后来得人推荐进了县衙做书办文吏,在县衙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
“前几年更是得了道观敕封,是入了道籍的道官。同县太爷也是平级相交。”
一般县令都是新近进士。只不过,没有被仙道宗门看中,收入门内。大半都是内修不勤,修为不足的人物。既然取得进士资格,说明对道文经意的理解已经不差,算得上是一时翘楚。如果不是年纪太过老朽,踅摸几年,修为自会上去。若是三十岁之前能功行周天,筑基有成,拜入宗门指日可待,也算把握住一丝改命换运,长生驻世的机会。
萧瑾的父亲萧岳因为家境贫寒,耽误了修行,这才不得不担了朝廷差事,花费时间精力慢慢打磨。六年官宦生涯,萧岳已经功行周天,摸着了筑基的门槛。可惜被皇帝派遣,一年不到便丢了性命。若是能再宽泛一年,说不得便拜进了宗门。那便又是一番天地了。
由此可见,对于朝廷官员来说,开脉便是他们绝大部分的修为境界。
若是再进一步,便是挂冠离去,要走那修仙问道,长生驻世之路了。
因此,这道官一职便不比进士及第差了哪里。毕竟,三十岁之前能筑基有成,不是人人都可以的。
萧吴氏闻言,眼神一亮,看来这张书吏也不是一般人,倒是可以交好。旁人巴结都没路子,自己大儿子这是走了大运了!
红衣丫鬟见状,连忙接着说道:“那张公子也是个有才情的,道官的大人们都言张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张大人后继有人。还说是进士之才,有望拜进仙门,作那餐风饮露,乘云驾雾的仙人!”
萧吴氏看着满脸通红,一脸兴奋之色的红衣丫鬟,面上带着矜持的微笑,心里却是腻歪得很。这红衣丫鬟短短几句话,已经提了数次张公子!
本来,做父母的那个不是感觉自家孩子最好。如今,看到自家奴婢一口一个张公子,萧吴氏就心里泛酸。更不要说,红衣丫鬟此次回来便是帮着自家少爷为这张公子办事张目。萧吴氏不由得怀疑,这红衣会不会暗地里已经同这张公子有了苟且?这次就是红衣向新主子邀宠的投名状?
想到若真是如此,那自家儿子岂不是傻子一般被人利用?萧吴氏心中不由得怒气暗生,脸上却是越发柔和:“不错,张家确实得罪不得。兹事体大,这件事便由你一手操持,务必要将事情办得妥当。”萧吴氏顺水推舟说道,同时也是个试探。
红衣丫鬟闻言,兴奋的双眼放光:“夫人放心就是,奴婢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萧吴氏嗯了一声,低垂了眼帘,心里却是下了决心,这人留不得了!
红衣丫鬟见状,轻手轻脚的走到一旁,小心殷勤给萧吴氏捏着肩膀。
萧府一间雅致的竹楼里,萧寒的二子萧珉此时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吃着葡萄。干冷的天气仿佛影响不到这方小小的书房,里面温暖如春,伺候的丫鬟轻衣云裳,此时露出大片春色,萧珉也是一袭青衫,胸口皱巴巴的。
“少爷,小的回来了。”门外传来一阵谄媚讨好的声音,萧珉闻言眉头一皱挥挥手,示意丫鬟扶自己站起来。然后拽了拽下摆,抻紧了青衫,双手抹了抹头发,指了指屏风,示意丫鬟藏好。这才喊外人进来。
那奴仆进来后一双贼眼不住地打量,见没看到预想中的美人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失望之色。
萧珉见状,一脚踢上去,笑骂道:“就知道你是个色胆包天的,爷的女人你也敢过眼瘾。不要看了,早藏起来了,防的就是你这双贼眼。早晚给你当泡踩了。”
那仆人嘿嘿一笑,也不在意,大脚印子就印在大腿上也不拍打,低头哈腰:“少爷,您让奴才打听的事,奴才给您打听着了。”
“老爷今天去了三房七少爷的宅子,听说是七少爷要参加童试,老爷过去探望一二,不多时便出来了。”
萧珉闻言一阵沉默,然后一挑眉,轻蔑道:“还有什么,一口气说完,别在我这耍你那小心思。”
“是,听赖德子说,老爷是想七少爷再打磨几年,也好有个保障。”说罢那青衣奴才就闭了嘴,他知道,童试是自家少爷的逆鳞,谁提谁遭罪。
萧珉闻言嗤笑一声,也不知是笑萧瑾不自量力,还是笑自家老头子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回头看了一眼那仆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问道:“还打听到什么新鲜事?”
“少爷,红衣回来了,听说还去了族里三老太爷那里,说是取三房七少爷的保书,不过被三老太爷骂了出来。”
“听下人说,三老太爷委了七少爷去县衙办理进考资格的差事,明早就去。”
萧珉闻言眼神一亮,自家大哥也出手了啊!这萧瑾就让他们这么害怕?童试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过就能过的。不过,也不妨自己掺和上一脚。
“明个,你找个人,去小七那堵他一堵,给他添添乱,也算帮我大哥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