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鼓声,歌声,词境,一股苍凉悲壮的气息,浓浓地掩卷上来。
一曲歌罢,过了好一会儿,杨承佑击掌道:“好,好!”
碧儿说道:“太子,这首诗余如果再配上你写的那种字,才是最好。不过什么样的才是用大鼓的诗余呢?”
现在的诗风还是婉约派为主,壮阔的诗作不多,不是没有,可却是以“秀壮”为主,比如李世民的数首诗写得同样很大气,但大气中带着婉约,还不真正象盛唐时,那种波澜壮阔。
这首词已经壮阔到了极点,如果用大鼓的会是什么?连杨敏都浮想翩翩。
“用大鼓嘛,”李威想了想,得,还是不能用为妙,这个在东宫大鼓声一擂,东风吹,战鼓擂,马上就有官员过来进谏了。
于是说道:“孤不唱了,写给你看,自己领会。”
拿起了笑,在一张益州进贡过来的黄麻纸上写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
写到这里,想了想,修改了一下,改成了“体羸黄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关月。”
变化了几个字,少了一份沧桑失意感慨,多了一份期盼。但整首词的意境没有改变,依然浩大之极。
其实写到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几个人都看呆了。
杨敏低声说道:“好壮阔的诗余。”
居然连颜体的古拙苍劲大字,都让她疏忽了。
李威依然没有管她,看着碧儿道:“其实不只是诗余小令,就是口语,如果用得好,同样也可以写出壮阔的意境。你听好了,让我飞也好……”
将小齐的《任逍遥》搬了出来。
唱完了,碧儿眼睛里闪着小星星,说道:“太子殿下,你真的很聪明,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能想明白这些道理。”
这个都未必,悟透这道理,是经过很多人很多年的努力。
转过头,看着李敏,小姑娘黑漆漆的大眼睛,正闪着好奇,还有遭遇冷落的失望,以及李威冲击带来的思考。说道:“你们坐啊。”
“我们不敢,”杨敏低声答道。
但杨承佑却听到了自己妹妹声音带着忸怩,嗯,妹妹居然害羞,这是好兆头啊。不过这个太子果然有本事,只是诗余小令,就能写得那么壮阔,难怪刘仁轨对他交口称赞。
“坐吧,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不要拘礼。”
两个人坐在胡床的角上,杨承佑说道:“太子,依臣之见,刚才两首诗余,最好送给刘将军,他得到了一定会喜欢。”
“杨将军,不可。这只是昨天与几位相公商议了一下大非川之战,心神激荡之作。送给刘将军亦无不可,可孤是太子,为国家而商议,是国家大义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私下送出自己的字,或者作品,那叫私交。父皇春秋正盛,此事不妥。”
李弘装逼装得太过份了,自己做适当的调整是可以的,是好效果。但换成了与朝中重臣结交,还是象刘仁轨这样元老级别的重臣,父亲李治怎么想,母亲武则天怎么想?
杨承佑悚然一惊,拱手道:“臣失误。”
李威又道:“无妨,说到底,我们都是父皇母后的臣子,只要记住四个字,心诚,谨慎,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