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试。
各地学子纷纷赶赴考场,以期高中功名,改换门楣,光宗耀祖,升官发财。
梁二郎已经下场两年了,所有的事也俱都熟悉了,马氏还是不放心,让梁大郎带着他一块,陪同他去赶考。
已经是第三次了,马氏心里很是忐忑,长草了一样,就怕儿子再考不中,心中不甘,又满怀期待。
而洺河畔这边,窦三郎休了春假,娘几个正在忙下河镇的葡萄庄园。
三千多亩山坡山地还夹杂着良田,一年的时间,全部整顿出来。去年种了花肥,然后沤烂在土里,又撒上草木灰,河沟里挖的淤泥,从城里各地买回的粪便。一年的整顿,终于是像点样子。
窦清幽育的葡萄苗也雇了村人,全部移栽过来。
这会儿,娘几个都在葡萄庄园里忙活。
因为葡萄沟的野葡萄,都是乱长的,后面虽然收拾了,也搭起了架子,还是保留了原生态。但结的葡萄却是产量太低。
有种葡萄的村人,窦清幽就指点他们归成来一垄一垄的,等葡萄长起来,就搭成一框架一框架的葡萄架,整齐规整,也便于管理,采摘。
到今年,经过两年的成长,那些葡萄架已经初具模型。葡萄庄园的葡萄再栽种时,也更加系统,规整,得心应手,就是这么大的葡萄庄园,三千多亩地全部种上葡萄,是个耗费巨大的活儿。
李来祥擦着汗过来回禀,“小姐!葡萄果苗不够了,这三千多亩地全部种葡萄,今年怕是种不完!”
虽然周围几公里全部种了山楂和酸枣做屏障,可庄园里面,除了建酒庄的,还有两座不容易收拾的石土山,以及修路的,其余地方全部一块一块的开垦整顿出来,都要种上葡萄。
“今年能种多少就种多少,种不够的就明年再种!”窦清幽也没准备一口气全部弄好了。做成现在这样,都已经花掉了她三千多两银子,果苗种子还是她自己预留的,自己育的苗。一年做不成就两年。
李来祥的意思,“那些空地,空着也是空着,还要长草,不如种些别的,也能挣个补贴。”
窦清幽站在山坡上看过去,“你是说种瓜?”
“是!小姐!这地只有种上东西,才能长住东西。荒着就长草。也可以种花肥,以后来肥地。只咱们家每年酿制西瓜酒,也要买很多西瓜,不如其他空出来的地,全部种上西瓜,既能省下一笔买西瓜的钱,也能把地养起来。”李来祥建议。
窦清幽皱了皱眉,“这一块的地,适合种葡萄,却不一定会长出好的西瓜来。”
李来祥愣了下,“要不找个瓜农来问问?咱们家那些留的好西瓜种子,想来也不会差了!”
窦清幽点头。
很快找的瓜农过来看了地,说是可以种成,就是收成高不了。
她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收成,而是养地,以备后来种葡萄。窦清幽就跟梁氏,窦三郎商量,种上一季西瓜,再撒上花肥种子,明年翻地沤肥。
天已经暖和起来了,西瓜育苗比果树育苗更快,也更容易。葡萄酒庄两侧都是暖棚,很快西瓜苗就出来。
下河镇的村人种完了葡萄,就接着种西瓜,工钱天天领,也都是高兴不已。
窦清幽在下河镇挑身家清白品行端正的人家,选了三十个长工签下,以后跟着秦管事做事,打理庄园里的葡萄和西瓜。
各村也都议论纷纷,她们家这样大手笔打造一个葡萄庄园,可要花不少银子。还有家里的酿酒坊,南方的酿酒坊,这一摊子,没有万贯家财,是绝对铺设不开的。看来她们家这是一跃成为几个乡镇的大户了。反观梁家,还是皇商,却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梁家现在被南北两个酿酒坊,不单单是人手短缺,人手短缺还可以雇佣,也能很快培训上岗。最重要的,梁家没那么多银钱!
虽然每年都卖不少果酒,也都赚上几千两,但要做的太多,不光要养人手,还要培养自己的商队,都是烧银子的。他们也想建那样的庄园,有个自家果子供应的地方。可地方不好寻,银钱更不够。
窦清幽敢直接那么大手笔,一是因为家里赚的足以支撑酿酒坊运作,二是跟容华合作时从他那里拿了一万两银子。有这个一万两做本钱,葡萄酒庄就不在话下。
看着梁贵天天倒腾着试酿甘蔗酒,已经费了不少糖蜜,黄氏就心里不悦,忍不住跟马氏和赵氏抱怨,“这年前就说,过完年酿甘蔗酒,只告诉个方法,她们就都去忙啥葡萄的庄园去了。她们都已经占了葡萄沟了,又弄个那么大的庄子全种葡萄。咱们家堂堂皇商,竟然连银钱都没有。以后收个果子还得看别人的脸色!”
“我们家没有根基,是得一步一个脚印稳着来!”马氏道,她现在担心小儿子的科考。
“要说根基,秀芬她们也没有啥根基,就凭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几个娃儿,比我们挣得多,还大手笔。”黄氏提起这个就心里不舒服,他们家也没少给秦家和容家送礼,可是他们家有事,两家都是派个管事过来。要是小姑子家有事,那秦少爷,容公子保准跑过去。连秦老板也时有过去撑场子的。果然是有个能耐的闺女!
马氏看赵氏一直没吭声,笑了下,“三弟妹在想晚上做啥饭?”
今儿个轮到三房做饭。
赵氏笑了笑,“我在想新酒,虽然不如小娃儿们脑子灵活,但也不能不动脑子。多想几样新酒出来,也好稳住皇商的位子。”已经有了方子,到现在,甘蔗酒都还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