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个离桌子远些的墙角,把黄衬衫扶过去,帮他顺气,黄衬衫咳嗽几声,咳出几口血,估计是刚才叫喊时伤到了嗓子,整个人又因为出了太多汗,有些脱水。
路越站起身到阅览室里找找有没有什么能润唇的东西,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尽量不靠近桌肚,看到什么东西都踩着桌子过去,虽说这样不道德,但在这个不知道是哪的鬼地方,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他在阅览室里转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不少东西,有两三瓶水,一个保温杯,保温杯里的水还是热的,吃的方面,找到了半盒杯子蛋糕,一袋开了封的饼干和吐司面包,最后竟然还找到了两个苹果。
他给黄衬衫喂了一些热水,又让他把剩下的一个杯子蛋糕给吃了。吃了点高热量的甜食,黄衬衫总算缓了过来,就是精神还不大好,他白着小脸问路越:“我眼镜呢?”
他一说话就嗓子疼,因此说话声音很小,比奶猫叫大不了多少,路越需要凑很近才能听清。
路越听他这么问,这才意识到这个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没了,怪不得他看这个人有点奇怪来着。他去桌子周边给黄衬衫找眼镜,结果发现刚才慌乱中眼镜不知被他还是黄衬衫踩了一脚,半边镜片已经碎了,一拿起来,那半边的镜腿也掉了。
幸好黄衬衫不在意这个,他抖着手把少了镜腿的眼镜带上了,眼镜半滑不滑地斜在他鼻梁上,十分搞笑。
路越让黄衬衫再吃点东西,黄衬衫摆摆手,表示没胃口,同时不顾嗓子疼,坚持和路越说话。路越折腾了这么久,也饿了,就一边听黄衬衫说话,一边吃东西。
黄衬衫没路越心大,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自娱自乐地吐槽、吊嗓子唱歌,遇到好玩的事还能笑出来,他连番受了几次惊吓,就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一惊一乍的。
路越凭借自己强大的理解力顺了好几遍才把他的话理清了。
原来这黄衬衫是个搞研究的,还搞的是天文物理研究,可惜论文写不出,拖了许久都没能毕业,昨天好不容易过了毕业答辩,眼看就要拿到学位证了,结果一觉醒来一睁眼就在这了。
他运气比路越好些,一来就碰到了同样莫名其妙到了这儿的人,但好运气没持续多久,他们很快就遇上了会杀人的怪物。
路越听到这一皱眉,心想难道他们也遇到那个长刀杀人犯?
他问黄衬衫他们遇到了什么,黄衬衫又开始出汗,手放在嘴边抖个不停,显然又回想起了那段不太美好的记忆。
他说他们四处乱转,路过一个拐角时,听到咯哧咯哧轮子滚动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推着手推车。和他同行的人胆子很大,一马当先地过去查看,他慢了一步,等他过去时,就看到他的同伴被吊在半空,不住挣扎,走廊的天花板上缺了一块,勉强能看到安在里面的各种管道和电缆线。
有什么东西正抓着他的同伴,把他往天花板的缺口里拽,他的同伴必然是跑过来后没看到东西,放松了警惕,怎么也想不到威胁来自头上。
藏在天花板的东西力大无比,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同伴拖到天花板里去了,一开始他还能听到同伴挣扎的动静,但没过几秒,动静就没了。有什么东西在他头顶的天花板上迅速晕开,汇聚成滴,落在他脸上,他用手一摸,差点没吓晕过去。
是血!
他盯着他头上的天花板,这么大的出血量,他同伴必然活不成了。他腿都吓软了,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看到电梯后坐电梯下到了二楼,然后就遇到了路越。
路越抖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以前就很害怕天花板上的缺口,总觉得里面随时会探出一张脸来,没想到担忧成真了,也不知道黄衬衫的同伴在天花板里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想想就发寒。
路越见黄衬衫害怕的厉害,柔声安慰他几句,让他睡一会儿,养养精神。而他则开始思考这一连串的怪事,他们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他和黄衬衫之间也没什么共通点啊,为什么要选择他们?还有这些鬼啊,怪物啊,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立体投影?如果是立体投影,怎么可能还能伤人?
问题太多,路越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一看旁边,黄衬衫已经睡着了,只是在睡不安稳,在睡梦中还紧皱着眉毛。路越打了个哈欠,感觉脑袋发昏,眼皮越来越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那人手中提了把长刀,长刀的刀尖滴着血,他顺着刀锋一路往上看,然后对上了一双澄金色的竖瞳。
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蛇一样的眼睛!
路越猛然一惊,随即就感到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猛晃,就好像被人猛烈地晃着肩膀。
然后他就被晃醒了。
被人突然晃醒可不是什么好体验,路越刚想发火,就见黄衬衫神色惊惶地捂住他的嘴,用口型说:“听!”
路越心思一沉,屏住呼吸,四周安静极了,可是在这极端的安静中传来了一个细微的声响,不仔细去听还不一定能听到。
那声音很有规律,不急不缓,一下接着一下。
而路越冷汗唰一下下来了,这间阅览室除了他和黄衬衫外,还有其他东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