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韩秋潭点点头,“去南地领略了一下清溪真人,又去西荒见识了一番那里的粗野刀客,算是开了眼。”
“你这家伙现在何种境界了?”
“武灵境大成吧。”韩秋潭说的风轻云淡,仿佛不值一提。
“啧啧,我记得那荡剑宗宗主田碎黎的儿子,也不过刚刚下山历练吧?据说还被人搞成了重伤,好不丢人!你小子可好,初入武灵境下山历练,你历练完都快晋级武尊了,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韩秋潭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对这些夸奖坦然受之。
“好了,不闲扯了,你难得来一趟,做哥哥的请你去吃点好的如何?这北原城虽然不比那南地建康,却也是咱北地数一数二的大城了,这里有一家饭馆的菜做的还是很地道的,尤其是那里的酒,直让我怀念家乡自酿的老酒啊。”
“不了。”韩秋潭摇了摇头,说道:“这趟来北原城,只是为了来见老哥一面,现在看到老哥身体坚朗,我也就放了心,这就要回荡剑宗复命了。”
“至少吃过午饭再走。”李将军挽留道。
“你了解我的,一顿饭而已,哪里吃不是吃。习惯了粗茶淡饭,若真去了那酒楼,一道菜一道菜吃下去,我反倒不习惯。“
“唉,那便依你。”
韩秋潭朝他拱手,翻身上马离去。
李将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口气,他想起四年前被这少年救下的情景,依然觉得历历在目。
那一年冀州大疫,李成旭从冀州经过,去往南地,途中旧疾复发,又染瘟疫,四处寻医问药,却在路上遇到了歹人。可怜他堂堂武灵境高手,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一口气,竟然连区区十几个毛贼都收拾不了。
正危难之际,当时不过才十七岁的韩秋潭刚好路过,那时他还没拜入荡剑宗,也不过才武凡境水准,只是跟着亡父学了几手拳脚功夫,可是面对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劫路贼,却毫不胆怯,捏着一根木棍就冲了上去。
少年虽有血勇,却毕竟只有一个人,在他打翻了两个毛贼后,被人一刀砍断了木棍,然后斩伤了肩膀。
李将军得到喘息的机会,强提起气来,他毕竟是武灵境的实力,招牌式的风罡劲一出,那几个毛贼哪里是对手?立刻被他杀了几个,剩下的毛贼见事不好,纷纷逃走,两人算是患难与共,便结下了这忘年交。
之后李成旭治好了病,只是旧伤却需慢慢调理。韩秋潭每年都会托人送些药来,说来奇怪,外面那么多名医圣手都治不好李将军的旧伤,只能慢慢调理,这韩秋潭送来的药却颇为有效,李将军服用几年了,竟然恢复了过来,于是重新披甲上马,来到了这北原城上任。
但愿这少年能如他所愿的,走到那虚无缥缈的剑道巅峰吧。年近半百的李将军轻轻摇头,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将军府。
就在韩秋潭骑马朝着荡剑宗奔驰而来时,荡剑宗的山门外,一个背负着长剑,牵着黑马的少年人,正昂首爬着那千层白玉石阶。
黑马幽怨的看了身边主人一眼,四条腿的动物登高尤其吃力,但是那少年却瞥了它一眼,冷淡道:“看什么看?若是错过了午饭时间,便没有肉吃!”
于是黑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