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示意,杨华新就继续说道:“毛丰源。沧州人氏。出生于武术世家,曾经获得过沧州武术大赛冠军。据查悉,此人乃是市内老一辈的黑。道巨魁毛祖强的亲侄儿……”
柴少云和毛丰源一齐叫道:“这些不要说了!”
杨华新陡然止声。
柴少云和毛丰源都似松了一口气。
柴少云这才道:“继续吧。”
杨华新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片刻后才朗声说道:“毛丰源感情丰富,十岁时便开始恋爱,到现在已失恋十五次,每次都自作多情,空自伤情。”
毛丰源叫道:“哎哟。”
唐奥运眉开眼笑地道:“怎么了?”
毛丰源急得搔首抓腮,“怎么连这种事情你们都知道,真是……”
唐奥运笑嘻嘻道:“那有什么关系!你十岁时开始动情,到二十三岁不过失恋十五次,平均一年一次,绝不算多。”
毛丰源顿足道:“你……这……”
杨华新又继续说下去:“毛丰源喜好结交朋友,不分贵贱,且好管闲事,但与不谙武功者交手,决不施展武艺欺人,故有被七名地痞流氓打得一身痛伤、落荒而逃的记录,是发生在……”
毛丰源忽然向柴少云道:“求求你好不好?”
柴少云斜瞄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道:“求我什么?”
毛丰源愁眉苦脸地道:“这些都是我的私事,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叫他不必读出来?”
柴少云淡淡地道:“可以。”
杨华新立时停了下来。
柴少云微微笑道:“我们的资料,是杨华新一手收集的,对你们的资料,收集得还不算多。”他似乎对自己的“手下”十分自豪。
毛丰源喃喃地道:“我明白。对我们这两个藉藉无名的人,已记载如此周详,对大敌如郭山龙,资料更不可胜数、更详尽入微,可想而知。”
柴少云道:“错了。”
毛丰源迷糊了一下:“又错了?”他苦笑道:“我今天跟错神有缘不成?”
柴少云道:“我们有郭山龙所有的资料,但经杨华新的查证,其中可靠的却不多,可能是郭山龙故意布下的错误线索。”柴少云眼光已有了嘉许之色,“杨华新的眼光和判断力未必能胜过田飞,但收集资料的耐性和安排布置的细心,又非田飞能及。”
杨华新一点也没有骄傲。
也没有谦逊。
他只是低声地道:“大哥,白医生到了,你腿上的伤……”
柴少云道:“叫他先等一等。”看来“兄弟盟”龙头的权威,不但可以请得动上海专家级的医师亲至诊疗,还可以让人家苦候他这个病人。柴少云眉头深锁,叹道:“刚才在福州路,田飞借他垂首的时候不住观察我腿上的伤势,如果他认为有机可趁,即便花上多大的代价,他也会招呼手下对我出手,可惜,他们察觉我腿上的伤,不如他们期望中的严重,唉,多亏大荣和三儿舍身相救,但他们……”
说到这里,语音哽咽,一时说不下去。
毛丰源忽道:“大哥腿上的伤,也流了不少的血,应该休歇一下。”
柴少云道:“有一件事,刚才没这一声‘大哥’还不能告诉你们,现在你们既已唤了这一句,我倒不能不告诉你们。”
毛丰源和唐奥运都专神凝听。
柴少云道:“刚才的方小龙,他是支持我们‘兄弟盟’的人。”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个人绝对不可忽视,也不能忽视。他在政府里说话极有分量,在上海滩商界的地位也举足轻重。”
毛丰源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因为那方小龙比他还要年轻,年轻人总是对比自己更有成就的年轻人感到不服气,就算是再有气度的人,起码也会有些酸溜溜。
柴少云道:“原因太多了,其中之一,就是他有个好父亲。”
唐奥运冷笑道:“有这样一个做大官的父亲,儿子何愁无成!”
柴少云道:“不过,方小龙也的确是个杰出的人才。他父亲虽然在上海是主管政法的一把手。但也不能做到一手遮天,你们看那方小龙年纪轻轻,却左右逢源。这点手段,即便是我也无法做到,这便是方小龙的高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