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还没说什么,乔云深已经挡在了苏染跟前,率先开口:“榄榄,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瞳榄却固执的摇头,这一次,她没有再听乔云深的,而是异常执着的看着苏染。
她已经决定明天离开,今天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以前她可以随时为乔云深而战,现在,她连战场都不再拥有,她丢盔弃甲,她泣不成声。
苏染略一沉yin,给了乔云深一个放心吧的微笑,跟着瞳榄到了她的房间里面。
瞳榄的房间很简洁,也很干净,许是因为当医生的缘故,她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药水味。
瞳榄拉出一张椅子,放到苏染跟前,“累吗?累就坐着。”
医者仁心,她知道,苏染的工作是助理,一天很疲累,她总是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所有的人,即使是苏染,即使是抢走了她最爱的云深的苏染。
苏染却站在了窗户边上,摆手:“不用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窗外,鸦青色的天空点缀着几朵乌云,好像要下雨了,榕城的天气从来都是变化莫测,前一秒是晴天,下一秒就可以是倾盆大雨。
不多时,真的飘起了雨,雨点落在窗上,勾勒出点点的沟槽,像是泪水划过脸上留下的痕迹。
瞳榄的声音波澜不惊,却带着一种绝望的空洞,她说:“其实,在美国的那几年,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旧年,她第一次看到乔云深,他还是一个落拓的少年,穿着廉价的衣服,带着桀骜不驯的神色,远没有现在这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可是,她还是瞬间就倾心了,在美国的那几年,她学医,云深学法律并金融,他们玩遍了美国的景点,甚至瞳榄曾经一度以为,她肯定会是云深的新娘,因为在他身边,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的女人。
可是,那次在著名的爱情许愿池旁边的时候,乔云深却轻轻的吐出了苏染两个字,那是瞳榄第一次听到苏染的名字,她也不会想到,乔云深会爱这个女孩,那么深。
往事总是在现在的面前不堪一击,瞳榄从回忆中回过神,带着些苦涩的笑意,看向苏染:“苏染,我很羡慕你,你知道吗?”
苏染沉默着,等着她的下文。
“云深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人,如果你真的决定跟他在一起,拜托你,不要辜负他好吗?”
苏染一时语塞,看着悲伤绝望的瞳榄,她几乎要忍不住说出来事实的真相,虽然是为了帮助云深,但是这么伤害一个那么爱他的人,真的就是正确的吗?
“瞳榄。。。”
苏染忍不住出声,她还有接续下面的话,乔云深已经在外面敲门:“染染,庄姨说院子里的花需要修剪了,你去帮帮她吧。”
“哦,好。”
苏染答应着,几乎瞬间就离开了这里,再呆一会儿下去,她恐怕真的就搂不住,全都跟瞳榄说了。
乔云深从外面进来,一如从前的温润优雅,他看看瞳榄再看看chuang上已经收拾整齐的行李,笑着说:“听庄姨说你要走了,榄榄,决定去哪里了吗?”
瞳榄勉强的笑笑,手指拨着桌子上放着的地球仪,随意的指着一块大陆说:“我想我的医术还不够好,再去美国进修几年吧,那几年在美国读书,有些不务正业,现在想想,还是专心一点比较好。”
她在苦笑,那几年她心心念念全都是乔云深,每到周末都跟失了魂一样,再也看不进去任何文献和资料,总是想方设法的请假,偷懒,去看他的。
乔云深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医书,“这样也好,这样我们家以后再有谁生病就不用去医院了,还有,以后给染染接生也就交给你了。”
他笑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他可真残忍啊,她都要走了,还要在她心上捅一把刀子。
瞳榄勉强的笑笑,有些无力的说:“云深,我有点累了,明天还要坐飞机,我想先睡会儿,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她几乎从没有主动赶过他,现在却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他的脸,那张熟悉又陌生,爱而不得又恨不起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