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了太久,好想不乖一次,好想尽情和他吵一架,这样心里的委屈是不是就可以抒解出来?可是,真的和他吵了,她心里又难受成这样。
知道再说下去情况只会更糟,慕千雪摇了摇头,低叹一声:“还想吵吗?”
“…………”
宋天杨一下子便被哽到了,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分分钟令他哑口无言。
刚撩起他的火气,她却自己冷了下来,还这么一本正经地问他还想不想吵?他当然不想吵了,可她这么问他,就让他有一种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无理取闹,都是自己缠着她吵的感觉。明明是她挑起的战争啊!怎么又成他的事了?
“所以,你也觉得我们应该各自冷静一下是不是?”是她在问着宋天杨,可她却自己点了点头,又平静地对着他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干爹,等一下就回来,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那你就先准备准备,想想哪些要说,哪些不要说。”
声落,慕千雪再不犹豫。
舍弃了那边的电动轮椅,改取过靠在*边的拐仗,撑在腋下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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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那你就先准备准备,想想哪些要说,哪些不要说。
宋天杨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慕千雪临走前的这句话,所以,看着慕千雪艰难地出了门,他却并没有如以往一般追上去。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反思这几日以来,两人相处时所出现的种种问题。
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的,她是因为那个导致不孕的药物,才会反应如些失常么?这么大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先跟自己讲?她在怕什么?还是说,她根本不是怕自己知道了,而是有意地不想让自己知道?
为什么?
怀疑?她难道在怀疑自己?
这个认知让宋天杨觉得很疯狂,可正因为疯狂,他却反倒觉得这种可能性最高。瞬间又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就把那只小刺猬给叫回来好好说说关于‘怀疑’的这件事。可他人刚起身,程力的电话就进来了,说那个孩子的事情有眉目了,他马上亲自过来向他汇报。
一听这话,宋天杨瞬间凝神,哪儿也不去了,就在病房里等着程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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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冬天来的比较早,一入冬便有些冷。
还是下午,夏波清却在病服外又套了件厚夹克,他伤的重,但手脚却是利索的,休养了几日便能下地行动,慕千雪过去的时候,他正扶着自己病chuang,来来回回地走着圈儿。
“干爹,您干嘛呢?”
“锻炼,老胳膊老腿儿的得多走走。”夏波清笑得很温和,大伤了一回,他瘦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比以前明显了:“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慕千雪避重就轻,虽然还是在笑,但笑得很勉强:“来看您还嫌弃我呀?”
偏头看她的身后,没看到另一个石膏腿,夏波清略感奇怪:“就你一个人?”
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唇,慕千雪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她的落寞夏波清看在眼里,也不戳穿:“怎么?吵架了?”
在夏波清的印象里,宋天杨对慕千雪的【占】有欲极强,所以,就算是算计着把自己整成了慕千雪的干爹,可该防的时候他也一点不含糊,每回看自己,他都要跟着一起过来。所以,当夏波清发现今天只有慕千雪一个人过来的时候,便敏感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再注意一下慕千雪的表情,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嗯!”
做为一个律师,喜怒不形于色是必要的,可慕千雪到底还没练到那种级别,在夏波清这样的老狐狸面前,不到三句话就现了形。她索性不再矫情,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倒是坦白。”
轻笑间,夏波清的大手很自然地落在了她的肩头,倒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微微用力一握,无声地传达自己的支持。
有些人,真的不用多说什么,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夏波清之于慕千雪就是这样的,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慕千雪竟真的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干爹啊!你觉得,我和宋天杨合适吗?”
这话一出,夏波清的眉头也不自觉地拧了起来:“怎么会这么问?”
“心里很乱,也找不到人说。”
其实慕千雪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信任夏波清,如果她对宋天杨也是这样的感觉,或许她们就吵不起来了吧?可是,面对夏波清的时候她可以很坦然,可面对宋天杨的时候,她却各种不自信。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乡情怯,心里的话她敢对夏波清说,却不敢对宋天杨讲。仿佛那就是自己的最后一道屏障,要是连那道屏都没有了,她便真的会一无所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太严重,所以她才会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忙的时候就不会胡思乱想,忙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有多伤心。
“你的好闺蜜呢?叫什么亮晶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