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乎都听清了他的话,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立刻有行家给大家普及,媒体记者立刻将镜头对准说话之人。
“癣在原石中表现分为枯癣、乃却癣等,我在这里就不逐一而谈了。来说说癣和赌石的关系。赌石分很多种,赌种、赌水、赌色……还有一种称为‘赌癣’。”
“赌石赌癣,十赌九垮,一涨就是在癣的下面容易出高色,一般癣色共生,如果表皮的癣进入玉肉不深,也就涨了,还是大涨。”
“那这块翡翠是赌垮了还是赌涨了?”记者适时问道。
那人笑了笑,“这话问到关键了。虽然我们常看到市面上一些翡翠带癣,就像我们常说的飘花,其实也是癣的一种,只不过是透明的,所以才称之为飘花。如果癣的面积不大,只要雕刻师处理得当,并不影响翡翠的美观和价值,甚至有些客气偏爱这类翡翠。但是——”
他故意顿了一下,看大家都等着自己说,才发出一声长叹,继续说:“但是,癣不是翡翠,虽然有些癣是绿癣,但依然是癣,别把它和翡翠混为一谈,那只是另外一种晶体而已。癣吃掉玉肉的色,会影响美观,如果癣吃肉过于严重的话,抛光出来的成品光泽十分粗糙,没有翡翠那种质感,可想而知价格不会高。”
“也就是说陆小先生赌回来的这块翡翠原石垮了?”
“现在下论断为时过早,你们也看到了,中间那个切面很漂亮,只要这癣吃的玉肉不深,这么大一块翡翠,还是能够大涨的。”
最后这一句话将陆奕臣的心也稳了稳。
是啊,那么大块石头,癣不可能吃到最里面去吧?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时值深秋,在户外站着,还能冒出一头冷汗,可见陆奕臣刚才有多惊恐。
此时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手心里也湿透了。
陆家其他人的情况不比他好多少。
陆母身体一软,倒在陆圣鸿身上。
陆圣鸿也是一阵阵后怕,差点儿就冲到陆临涛面前问他该怎么办。
宁惜玥观察了一下,最镇定的反而是陆临涛。
一开始得知切面全是癣的时候,陆临涛的确也露出了错愕慌乱的表情,但很快他就收敛了起来。
表情变化极快。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块翡翠上面,因而,除了宁惜玥外,恐怕没人注意到陆临涛的神色变化。
他拄着拐杖走过来:“癣分活癣和死癣,活癣吃肉,很正常。”
大家见老爷子那么淡定,议论声不由自主小了下来。
陆老爷子和翡翠打了一辈子交道,比他们懂得多。看样子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见,应该不是特别糟糕,要不然老爷子这会儿得心脏病发作进医院了吧。
“爷爷。”陆奕臣走过去扶他。
陆临涛伸出手:“把强光手电筒还有放大镜拿来。”
陆奕臣连忙将工具递给他。
见陆临涛亲自出马,大家都兴致勃勃观看。
传说中的赌石之王啊,估计这是他们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观摩了。
陆临涛其实远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镇定。
在发现整个切面都是黑绿癣后,他心里便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这种直觉无数次帮助他在举其不定时做对了选择。
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令他不安恐慌。
只是面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余光瞥见宁家几人。
他们神色淡定从容,脸上看不到半丝错愕,就好像……好像他们早已料到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