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皇兄与太后向来诡计多端,囚禁父王与母妃,或许是他们引蛇出洞的计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黑齿常之却急了:“世子,成非常之事需非常之时!机不可失啊!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王爷多年的筹谋化作泡影吗?!”
接着传来乔巍平稳的踱步声:“正因为不想功亏一篑,我才更不能冲动。皇兄不是病了吗?明早我就以侍疾为由进宫一探虚实,万事都等在下见到父王再说。”
“不行!世子绝对不能进宫!”
“为什么?”
“瓮中捉鳖省时省力,世子进宫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
“那依照大王的意思,在下应该怎么办?起兵谋反?你可知道只要在下举起反旗,父王和母妃就会立刻死于非命!”
“世子冷静,孤不是这个意思。”
“那大王是什么意思?”
“孤的意思是,既然世子不想即刻谋反,不如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好了,总之为了保险起见,您一定不能进宫。”
隔壁是一阵可怕的沉默,我、乔序与卢凌也纷纷沉默着。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楼下嘈杂的丝竹弦乐与嬉笑怒骂仍在耳畔回响。
“哦?怎大王这态度变得够快啊,不得不让在下多些考虑。”
“世子这话什么意思?!”黑齿常之的声音听来很不耐烦,“孤一生光明磊落,最烦被人疑心和污蔑,世子有话不妨直说!”
“大王息怒,在下只是不明白大王为何这么急着反对皇兄?按理说您与皇兄可不似父王与皇兄,有着争权夺利的仇恨。”
黑齿常之冷哼一声:“没错,我与他的确没有权力之争,可却有不一样的深仇大恨!”
“难道因为贵妃娘娘?”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看见的事情,不免抬头看着乔序。只见他的眉头轻轻一皱,接着象征性转了转没戴玉扳指的大拇指。
“棠儿是孤的妹妹,他身为她的丈夫却没能保护好她,这是他的罪一;其次,我高丽与戎狄的边境常受胡贼骚扰,他却从不派兵保护,这是罪二。光是这两点就已经让孤愤慨了!”
仿佛是乔巍轻笑了一声,道:“贵妃娘娘宠冠六宫,这是北燕朝人尽皆知的事情,倘若大王因为娘娘小产而迁怒于皇兄,请恕在下不敢苟同。其次,高丽是北燕的附属国,理应为宗主国防御外敌,怪罪皇兄不为你们防护,岂非本末倒置?”
“你——”
“好啊!很好!看来你们都是一个样!”
“大王何必气急败坏?在下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将来是父王坐了天下,还是皇兄地位稳固,不变的只有一点,高丽永远是我北燕朝的附属国。既然是附属国,那还望大王放正自己的位置。”
“哐啷——”
似乎是拔剑出鞘的声音,我吓得手指一颤,乔序和卢凌也变了脸色。
“你信不信我这就杀了你?!”
“只要大王敢,那在下这辈子就算值了。因为一旦在下死了,皇兄与父王都不会放过你。听说大王还有一位流放倭国的长兄?不知道玉山大妃会不会趁机废了你,请求天朝另立新君呢?”
我不禁被乔巍的诡辩之才深深震撼,几句话挑明黑齿常之的弱点,实在佩服!果然他刚说完没多久,黑齿常之就把剑插入剑鞘,冷冷地哼了一声。
“大王别生气,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开了也不至于到时候彼此猜忌,您说是么?”
“看来孤真是小看世子了,如此有勇有谋,不当皇帝实在可惜。”
“承蒙大王夸赞,倘若大王都说完了,那在下告辞!”
“世子别急,虽然来时刻意甩开了细作,但此刻出去不免被人撞个正着,不如以沉溺声色犬马为由,迟些出去掩人耳目。”
“怎么?大王想跟在下推荐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