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析忽然拍拍我的肩膀说:“别怕……颜玫没事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对精致的仿佛可以勾人心魄的动人双眸,“你怎么知道?”
澜析说:“火灵族天生就有很强的治愈能力,尤其是修为比较高的火灵族幻术师,只要不是致命的创伤都可以靠自身的身体机能去恢复的,只是时间快慢的问题。”
我不解的问:“那颜玫他……为什么要用……”
澜析说:“那样虽然会很痛苦,但是会让他恢复的更快。”
我点点头,突然说:“你恢复能力应该也很强吧?”
澜析一愣,像是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说:“刚刚在和锦年对战的时候你受的伤也很重才对,从你衣服上的撕毁程度就可以看得出来,然而你现在却可以活蹦乱跳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澜析低下头,眸子里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光,然后又暗淡了下去。
他掀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在手臂上有一条粉色的痕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原着血肉,“因为人体中水元素占得比重是最大的,所以我们水灵族的自我恢复能力也是最强的。”说完他一呲牙坐在地上,撩起衣服往里面一边看着一边嘟囔着说:“可是真的好疼啊!小爷长这么大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我忽然回想起在帝十三冰井第一次见到澜析时候的样子,高贵的黑色绒袍,肆意纷飞的雪白长发,漫天飘洒的碎落雪花,他高傲冷峻的就像是一个被遗弃凡尘的天使,夺目而又耀眼。第二次有这种感觉是在遇到锦年的时候,他如一道黑色的流光般从天而降,手持着一把黑色的伞。他面带微笑的静静悬浮在半空,犹如一名俊美而又年轻的神祗。可在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对什么又都很厌倦,参透世事,满不在乎。这种感觉你真的很奇怪,你不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就会换一个模样,就像戴着一层看不见的面具,他可以是用夸张表情逗你笑的古怪大男孩,他也可以是肯为你舍弃生命要你赶快逃命不要管他的神秘少年。
他有很多张脸,每一张脸的后面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灵魂。
我看不透他。
我轻轻地问他:“澜析……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澜析抬头看我,没有焦点的瞳孔里像下了一场湿润的雾:“你说什么?”
我摇摇头,说:“没……没什么……”
我和澜析都从穿在身上的长袍上撕下来一部分用来帮颜玫包扎着伤口,近距离观察我才发现澜析说的果然是真的。当颜玫将火种送入每一道伤口后,伤口附近的皮肤立即就会发热变红烧的滚烫,然后就像无数细小的虫子一样缓缓的朝中间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我能感受的到,颜玫的力量在慢慢提升,很快就可以达到平时的巅峰状态。
澜析看着地面上掉落的那些怪兽的牙齿啊爪子啊看的心惊胆战的,忽然他眼睛一亮,蹲下去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碎片。他仔细看了看,说:“……这……这不是淞淞的缝裳吗?怎么会在这里?”
“缝裳是什么?”我看着澜析手里的那个碎片,摸了摸,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软却又很坚硬,能随意拉伸弯曲到极限,却也可以轻轻敲碎一大块岩石。
“缝裳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器,是由罡风、山风、飓风、海风、荒风、难风、季风、川风八种等级不同类型不同的风加上风凰翎羽通过幻术幻化成八种不同的风筋,再以千年冰蚕针织成的,可以说是风灵族的最神奇的圣物之一。”澜析好看而又深邃的眸子里装满了一种叫做艳羡的东西,闪闪发亮的像一条流经天际的银河,“它就是淞淞身上的那件铠甲,你可以理解它是一个武器也可以认为它是一种盾牌一样的防具。在那层银白色的铠甲里是无穷无尽的风元素汇聚而成的风暴,当淞淞需要的时候她可以随时利用那些风元素幻化出她需要的任何武器。比如说,当她迅速靠近敌人的时候可以幻化出一柄长剑,当她隐蔽敌人看不见的地方时,可以唤出一柄风之弓箭,允以击杀。”
我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时总是站在颜玫身后不露锋芒的淞淞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宝贝。
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自从离开了婆婆,认识了这些人后,自己就仿佛朝着那个神秘的世界越走越近,几乎已经陷进去无法自拔了。每一天都会接触到新鲜的名词看到不同的事物,自己的眼睛和脑袋越来越不够用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好神奇,都是可以飞天遁地的人物,和他们一比,自己就渺小的像一粒卷杂在荒漠里的微尘。
澜析解释完后继续问颜玫:“缝裳的碎片怎么会在这里?还……还沾着你的血……”
颜玫整理着胸前的纱布,淡淡地说:“在冰井里遇到阎居后,我和淞淞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刚清醒过来就受到了淞淞的攻击,她用缝裳幻化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插进了我的肋骨间。我制服了她,发现她的神智很不清醒,一直在胡言乱语,后来她就昏倒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苏醒过来。”
他接过澜析手里的碎片,紧紧握在手里。下一秒,那些碎片就因为过高的温度化作了银白色的液态水珠,漂浮在空中,缓缓凝结成了两块晶莹剔透的晶石。颜枚犹豫了片刻,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腰间。
我看了眼澜析,对于他那种赤裸裸嫉妒的眼神感到很好笑,我忽然想起那天澜析撑着伞从天而降的画面来,好奇地问他:“澜析……我记得你的武器是一把黑色的伞吧?那是什么啊?”
“黑色的伞?”颜玫也好奇的凑了过来,看着澜析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的武器呢澜析。”
澜析眨巴眨巴眼,做了一个让我们啼笑皆非的动作——双手抱胸,紧紧捂着领口——说:“喂喂喂……干什么啊这是,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对我图谋不轨么?我就那么一个宝贝,谁也不许打它的主意!”
颜玫动动手指,地面上的一根燃着火焰的木柴腾空而起,旋转着飞过来,直指着澜析下身的某个位置。颜玫淡淡的说:“那这个宝贝呢?要不我帮你收了吧。”
澜析一脸黑线的挠挠头,然后掀起他那头雪白的长发,握住一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再甩到身后。最后一脸无奈的摊开手,说:“诺,就是它咯。”
在澜析的手心上放着一块长方形的黑色绸缎,原先一直系在他的头发上。
我说:“这是什么?”
澜析说:“你们让开一点。”然后他随意的抛出那片绸缎,接着迅速的伸手抓握,再用力地一甩,一柄黑色的伞就泛着一层光泽明晃晃的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我的武器是归墟,你们应该没有听过吧?具体是什么材料做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我出生那天开始我就一直把它带着身旁。”澜析收起手中的伞重新变回了一片柔软的绸缎,然后绑在头发上,“上次如果不是因为面对的是锦年,我估计也想不起来要用它。”
“你们遇见了锦年?”颜玫的眼神里忽然略过几丝白色的光,像骤然翻转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