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朱泓是替她回馈那些年张氏对她的抚养和关爱,是张氏抚平了她失怙失恃的伤痛,也是张氏一路护着她才能躲过顾家的数次纠缠,总之,张氏在谢涵的成长过程中有着不可忽略的作用。
而朱泓正是感念于此,所以才和她一样敬重这位老人。
“涵儿,我是你的夫君。”朱泓回了谢涵一个笑脸,随即拉着谢涵的手一起磕了三个头,大声说道:“祖父祖母,我是朱泓,我带着涵儿回来看你们了,祖母,你放心,这些年我把涵儿照顾得很好,我们生了三个孩子,这次也一并带来了,孩子们都很聪明,也很健康。对了,祖母,我现在做了皇帝,涵儿做了皇后,这几年谢家在我的扶植下也壮大了,成了京城的大户,大姐夫做了翰林院的学士,二姐夫在吏部,顾錾在。。。”
“打住,怎么到我这就成了顾錾了?”顾錾不干了,转身抗议道。
主要是他明白,今儿在老人家的墓前,朱泓是不会和他计较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小妹夫,我去翰林院的时候你好像还不是皇上吧?”杜廉在前面听见这话也不干了,扭头说道。
“打住,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方才说到哪里了?对了,顾錾如今在军情处,元元今年刚被点了探花。。。”
“姐夫,这话我要自己和祖父母还有我父母说,你怎么抢词呢?”谢澜在他们身后抗议道。
“抗议无效,你们谁要是再捣乱,我一律发配你们去边疆。”朱泓高声嚷道。
“你敢?你要是不怕我们天天去烦小妹,你尽管把我们都打发走。”新月说道。
她和弯月分开这么多年,着实很是想念,这些年也没少在谢涵面前抱怨,故而一听要把顾錾他们打发走,她第一个不干了。
朱泓瞥了她一眼,直接无视了她,看向谢涵道:“夫人,方才我说到哪里了?”
“夫君,说到元元被点为探花。”
“哦,对对,祖母,元元被点为探花,他要成亲了,祖母,我和涵儿完成了您的托付,谢家起来了。还请祖父和祖母看在我和涵儿为谢家不辞劳苦的份上,保佑我家涵儿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谁知朱泓的话还没说完,顾錾再次抻着脖子抗议道:“这是什么话?凭什么就要祖母保佑小妹一个人,我们这些人就不要祖母的保佑了?”
“就是,抗议,什么叫你和涵儿为谢家不辞劳苦,难道我们对这个家就没有贡献?”李榆也开口了。
“干嘛,干嘛,你们一个个都反了,敢在祖母面前吵架,还有没有一点长幼尊卑啊?要知道我才是这家的大女婿。”杜廉不紧不慢地说道。
“喂,我们这些正统的孙子还没有说什么呢,你们这些外姓人倒一个个吵起来了?”谢澜撇了撇嘴,说道。
“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我们不是这家人?”杜廉、李榆、顾錾、朱泓几个同时和谢澜怼了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哪里见过这阵势,不要说皇上,就连一个小小的族长或里长都是整天板着一张道貌岸然的脸,一副生冷勿近的样子,可这皇上倒好,跪了平民百姓不说还和这家的连襟们吵了起来,真是有趣的紧。
“孩子,他们这么吵没事吗?”谢耕田爬到了谢涵面前,低声问道。
他倒是想去劝架,可一看谢涵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又怕自己会适得其反。
“不要紧,由得他去吧,他也是在宫里端的时间长了,出来正好放松放松。”谢涵笑着回道。
她知道,朱泓是真心不喜欢那张龙椅,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孩子,他不得不坐到了那位置。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朱渊和朱济确实挑不起来,为了江山社稷计,朱泓也不得不把自己绑在了那个位置上,至于以后,他说了,等安安长大了,可以独挡一面了,他就把江山交给他,然后他带着谢涵去四处游历去。
这不,谢涵正和谢耕田说话时,那边朱泓和顾錾已经交上了手,两人嫌吵架不过瘾,非要活动活动手脚,偏旁边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新月和李榆,更有周围一堆起哄的乡亲们,于是,朱泓真脱下了朝服和顾錾比划起来。
谢涵见此摇了摇头,拉着谢澜跪到了父母的坟前,“父亲,母亲,我和元元来看你们了,元元出息了,中了探花,和父亲一样。到底是父亲的儿子,没有辱没父亲的名声。”
“父亲,母亲,我能有今天,全仗着姐姐的教导,你们放心,从今后我长大了,会自己照管自己,不会再麻烦姐姐了,请你们在天上好好保佑姐姐和姐夫,保佑姐姐的三个孩子能平安长大。”谢澜说完磕了三个头。
一旁的朱泓见了,丢下顾錾跑过来,也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岳父岳母,我是朱泓,是你们的女婿,我今儿是特地来拜谢你们的,感谢你们生下了涵儿,也感谢你们把她教导得这么好。你们放心,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绝对不会辜负她的。”
身后的顾錾、李榆和新月弯月等人均侧目,做了一个牙疼的表情,尤其是顾錾,特地用左手托着自己的脸颊怪声怪气地说道:“酸,真是酸。”
“酸什么,我不但要这辈子对她好,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们都要在一起的。”朱泓正色说道。
“好。”谢涵灿然一笑,抽出了自己的帕子替朱泓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把自己的手放进了朱泓的大手里,“我谢涵也郑重承诺,生生世世,我们都要在一起。”
一旁的顾錾新月等人再次做了一个呕吐得表情,倒是不远处站着的杜廉看着谢涵,微微一笑。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