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铺里只有沉默不语的老裁缝,家里也没有了麻将声。
沈木星问老裁缝,严熙光呢?
老裁缝满眼乌黑,喝着酒,胡言乱语:“出国喽,出去就联系不上喽,国外是个吃人的怪兽。。。”
沈木星绝望极了,她拖着破行李箱跑回家问母亲,母亲见到她时先是诧异,随后眼圈通红,问:“你回来做什么?”
沈木星也哭了:“我怎么就不行回来了?你嫌我给你丢人?”
母亲把她的行李箱拽进门,冷着脸说:“一个两个都是讨债鬼。。。”
“我弟呢?”
“死掉了。”
沈木星冲到母亲面前拦住她:“我问你我弟呢!”
母亲还是不说话。
沈木星急了,拿起手机给弟弟打电话,手机却在母亲的口袋里响了。
母亲的脸上闪过一抹促狭。
“你弟弟的短信全都是我给你回的。”母亲在沙发上坐下,板着脸承认。
沈木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着母亲好半天,突然膝盖一软,就跪下了。
这些天以来,她所有的焦虑和无助全部化成了眼泪,跪在地上像是被融化掉的一堆雪人。
沈木星的眼泪不停地掉。
“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给您丢人了。。。”
“妈,求求你,你告诉我严熙光为什么不理我了,求求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妈。。。都怪我不好。。。我知道错了。。。”
她哭,母亲也哭,母亲似乎比她还要委屈无助,泣不成声的说:“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我不停地跑关系。。。借钱。。。他们说。。。重伤就是刑事责任。。。坐牢是免不了的。。。他还那么年轻。。。都毁了。。。”
母亲说,沈冥毁了。
沈木星在监狱里见到沈冥的时候,他的头发被人剃光了,身上穿着橘黄色的监狱服,形容枯槁。
她哭着狠狠地拍那铁窗:“你这个笨蛋!妈骂你骂得轻啊!你怎么就那么混蛋!”
沈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了,说:“姐,你别哭。”
他磨了磨牙,说:“我当时没想别的,就想要杀了她。。。”
没有人知道沈冥和卡卡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说卡卡的伤好了之后就在水头镇消失了。
卡卡的去向、沈冥的入狱、严熙光的失联,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罩在了无尽的黑夜。
看完沈冥,她就拖着行李回学校了。
小郑问:“哦?你什么情结?说来听听?”
沈木星从回忆中抽身,深吸一口气说:“大一的那年暑假,所有人都回家了,我一个人躺在寝室里,烧到39度,我不下床,不吃药,不喝水。。。我以为我就快死了。。。”
小郑说:“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想不开?”
沈木星说:“我不是想死,就是觉得活着没劲。我躺在床上头痛欲裂,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在我以为我快死了的时候,宿舍门开了,宿管大妈端着一碗面进来,看见我烧成那样,就说:孩子,整个四楼就你没回家,你怎么不回家呀?你都两天没出屋了,是不是病了?吃口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