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这个就如同旁观者一般站在整个时代背后,未曾亲自踏入漩涡,但寥寥几次出谋,却能将天下逆转乾坤,从无差错,更重要的是,潮起潮伏,诺用其计者相继被杀,而他却总能全身而退,这般隐忍、这般自保,绝非常人能敌。
在这之前,皇甫牧想过许多方法该如何收服贾诩,美色、财富、权势甚至是毒誓许诺,但今日,在见到真人之后,皇甫牧却将早已思绪好的一切全部抹平。
他会甘愿效忠自己吗?
皇甫牧不信,但总要试试。
皇甫牧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扳指,眼神平视,凝声说道:“先生才学盖世,能得先生相助乃我毕生幸事,现如今,我无他物赏赐先生,但我以性命作保,先生若投,我必以师代之!”
皇甫牧说的很明白,大致意思是,只要你投靠相助,我以师长相待,古代重德,天地君亲师,更是重中之中,皇甫牧现如今以师相称,足以看出真心果断。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公子被逐出府,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我没想到,公子弱冠之年竟能在这残酷之地站稳脚跟,实属惊异,三年前,承蒙公子一语向求,令我在将军刀下逃过一劫,我贾诩做人,有怨报,有恩还,一命相救,十倍奉还,戈壁三势已除其一,剩余两势,我定然全力相助,但我没有功名之心,这点还请公子见谅,事成之后允我离开。”
“果然,还是拒绝了吗?”听完贾诩的叙述,皇甫牧脸上多少有些失落,即便他早已料到,但真的从对方口中说出,心中难免会有些不适。
招贤令给贾诩安排了一个恰当的理由,辅佐自己只是以报救命之恩,而如他所说,报恩之后,便就此离开,不求分毫。
不求分毫?
皇甫牧心中冷笑一声,如若真是不求分毫,他就不是贾诩贾文和了。
纵观三国谋士,周瑜最风流,司马最隐忍、田丰最刚烈、贾诩最为自保。
乱世为棋,人马为子,皇甫牧每走一步都似如履薄冰,时代的篇幅并未展开,在将来,文臣、猛将纷纷降世,就算褚严晋升一流武将,对于大势也并无扭转之力。
人为棋也好,棋如人也罢,棋子再强也终究看不到棋盘走势,若想争锋,唯有找寻一执棋之人,方能与世对弈。
棋局之上,主公为帅,精兵如卒,猛士如车。
拥有千年记忆,只要给他时间,凭借自己所掌握的一切,皇甫牧有信心造就出一支精锐之师,但论智谋,皇甫牧却没有任何信心能与这个时代的巅峰谋士相提并论。
武王身后的姜尚,刘邦身后的张良,李世明身后的房玄龄。
纵观千年,每一个君主背后都一名执棋之人,为其指点江山,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整个三国,谋士如雨,但能称为执棋之者却屈指可数,而贾诩,便是这少数人之中的其中一名。
若能得他相助,于己于势,皆有益处。
就这样放任贾诩离开,皇甫牧舍得吗?
当然不舍得!
“无论如何,贾诩必须留下!”
这一刻,皇甫牧下定决定,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让贾诩留在自己身边。
皇甫牧需要一个比自己更聪明的执棋者,帮他打理这座薄弱的新起势力,他不行,但贾诩却行。
皇甫牧坐在那里,气质突然转变,如果说前一秒他还如清风般和煦,那么现在,他便如同寒冬般冻人心脾,他早已不是那个被赶出皇甫牧的丧家之犬,而是亲手覆灭清泉山与匈奴部落,残杀数百人的嗜血屠夫。
皇甫牧一改往常,冷笑道:“我与先生一见如故,从今以后,先生不能走了。”
贾诩抬起头,平静的脸上没有表情,淡淡说道:“我若执意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