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得眼睛都累了,才把最后一只蚊子赶出去,雷雷匆匆又匆匆的收好蚊帐,然后蹭到离风扇最近的地方赶紧凉快一下。这潮热的天,真要命。看看墙角昏暗的灯光,看看身置蚊帐中穿着清凉背心和麻布大裤衩的自己,再看看刚刚打死数只蚊子的一双手,雷雷觉得此情此景实在科幻。
“这就是你们这儿最高待遇了?”
这风扇吧,仅仅是聊胜于无,对自带火炉的雷少功效实在不大。他烦躁的四处张望,一点不指望能挖出一丢丢意外的惊喜来,比如冰块什么的,只是当茜茜神奇般的从身后摸出一把棕榈扇的时候,他很没见过世面的被惊到了,这是他雷大少这辈子也没见过的东西。
“你还嫌弃,”茜茜一边体贴的给雷雷摇扇,一边念道:“怕你睡不好,我都分你一半蚊帐和床位了,明天见谁都只能认你是我男朋友,装也给我装像了,不然我还要不要脸哪,我好歹在这儿混了这么久,就算要走了,那也必须形象光辉。”
“那有什么问题,我们俩,不装也像啊。可问题是,要不要我提醒你,你老人家现在,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有夫之妇啊。”
“那又怎么样,谁知道,这儿没一个人知道,而且,我这个有夫之妇,不也只是名存实亡的,你不是比谁都清楚?”
“没一个人知道……那……你的那个robbin呢?”
“滚蛋。”
茜茜忍不住踹了雷雷一脚,瞬时雷大少的顶级待遇——茜茜小姐亲自打的大扇子,就此消失。
雷雷抬手擦了擦后颈的汗,颇有深意的看了茜茜一眼,轻笑了下,“名存实亡……还不错,都知道开玩笑了,看来苏格兰之行收获颇丰啊。”
面对雷雷的讽刺,茜茜只是有些无力的躺了下去,看着屋顶上的影子发愣,好半天才开口:“我只是……想见他……怎么会这么难?你们怎么看,我疯了?”
雷雷斜睨茜茜,顿了半晌没有动,最后还是忍不住压了过去,茜茜只见头顶一片阴影罩顶。
“杨兮茜,你到底想怎么样?”
茜茜感觉都快听到雷雷磨牙的声音了,其中的抱怨和担心,愤恨和关心,她都悉数收到,从小连体婴般的情份,她什么都懂。
“我——不——知——道。”
茜茜的一字一顿让雷雷心都揪到了一块儿,谁能解她的难题,哪怕是要下跪磕头请教,他也愿意替她。
“好吧,我不逼你,也不问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多久我都等着你,可是你能不能别把人当空气啊,你自己都好意思跑去见他了,还怕见我们当中的哪一个?”
茜茜直溜溜坐起来,一脸肃色的举手保证:“接下来不管我在哪儿,我去哪儿,我一定跟你保持联系。”
雷雷大白眼满天飞,依旧老大不高兴的嘟囔,“这还差不多……”
茜茜深深叹了一口气,拾起扇子继续伺候起雷少爷来,“你别问我的事儿了,你明知道是个无解方程式,我现在想听的是你的事。”
“八卦。”
雷雷装模作样的咬起手指头,用力绷着一张脸,可还是让茜茜看出了那么一丝丝——羞涩。于是,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睁大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就那么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直到雷雷自己受不了。
“哎!”
雷雷一把抢过扇子,呼啦啦猛扇起来,其间还深呼吸了好几次,像是在斟酌到底该如何开口,“反正我决定了,她一跟清扬那个王八蛋离婚,我就跟她求婚。就是这样,你懂吗?”
“呃……懂!必须懂!我们家雷少那是绝对不轻易动心的,一旦是动了,那……地动山摇都算轻的了,对吧。”
“摇什么啊摇,”雷雷伸手就拿扇子顺手给了茜茜一个盖帽,“我都还没开摇呢,她嫁人了。”
“为什么啊。”
茜茜憋了一天了,总算等到时机问出口了。
“你有耐心听么。”
“你说我有没有。”
“你在你的人间净土呆着,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到底变成什么样了么?”
雷雷那凝重的模样让茜茜没来由的心一慌,她自私的把自己与世隔绝,从不曾关心哪怕是问一句其他人过得好不好,她理所应当的认为,一切都该安好,只是,那不过是她以叶来障目的自以为是。
看茜茜灰溜溜的低头,雷雷没好气的冷哼,“听说这次的金融风暴了么。”
“知道。”
“哇,不容易啊。”
“你就说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