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应了一声,甩响马鞭:“走咯!”
这一行只有两个人,前边的马车还有个车夫,后边那拉了满满一车书的马车连车夫都么有,拉车的驽马缰绳绑在前边马车上,这样一位大将军,如此简朴的离开,确实让人有些心里难过。
谈九州这一生如他自己所说,对自己亲近的人多薄情,却不寡义,如果不是陛下的原因,他连自己儿子谈灵狐都不愿意让其从军,他身边亲戚朋友更无一人被他安排进军中或是官府做事,这样的事以他大将军职权并不艰难,一句话而已,可他却没有安排过一次。
两辆马车走向东方,那是长安的方向。
唐宝宝看了看沈冷,沈冷也在看他。
“大将军这样的人,永远都会让人敬服。”
唐宝宝问沈冷:“你可做到大将军这般地步吗?”
“做不到。”
沈冷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我自私。”
唐宝宝道:“我也做不到,但我会试着做到,因为我必须有那么一点像谈大将军才行,就如孟长安去东疆下令不摘裴字大旗一样,我不可能让西疆重甲忘记谈大将军,所以只能让士兵们如认可谈大将军那样认可我。”
沈冷转身:“走吧,是时候想想怎么打接下来这一战了。”
东疆。
茶爷站在院子里看着外边天空发呆,练完剑之后就一直在发呆,书房里两个孩子正在跟着李不闲读书,虽然李不闲看起来像是个不靠谱的人,可他学问不假。
最近这段日子倒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两个孩子也不用出门去上课,李不闲每日都来家里授课,他的学问很杂,授课的时候也不死板,尤其是小沈继,最喜欢听李不闲讲一些天南地北的事。
可是茶爷却总是觉得,就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看着这里,看着她。
楚先生自从那次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隐隐约约,茶爷觉得这次的对手可能会比较难缠,如果不难缠的话楚先生应该早就会回来了才对。
就在这时候李不闲从书房里出来,俯身一拜:“夫人,今天的课程都已经授完,他们两个的功课也都已经做完,我先回去了,营中还有许多事要办,水师出征,我留守,繁杂琐碎。”
“辛苦你了。”
茶爷抱拳:“冷子不在,全靠你们。”
“都是小事,也是分内事。”
李不闲再次施礼然后离开茶爷居所,往外走的时候脑子想着的却是须弥彦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已经有阵子没送信回来,如果他有信的话天机票号会第一时间送到水师大营,也不知道他在桑国过的怎么样,那个家伙傻了吧唧的可别吃了亏。
他若是知道须弥彦在桑国过的怎么样,怕是会惊掉一地下巴。
出了院子后顺着大街一直往前走,这里距离水师大营没多远,但是距离海边船港有几十里,本是要回大营,忽然觉得应该去船港看看,于是转了个弯儿朝着船港方向去了,他在门外有马,骑着马赶路几十里也不会很快,好在已经适应了军营生活,想想第一次骑马赶路的时候屁股真是遭了大罪。
出了城之后走大概七八里路上已经没了什么行人,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谁会没事去海边闲转,战马速度很快,四蹄翻飞,可忽然间李不闲觉得眼前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就好像身边炸开了一条闪电。
随着战马一声嘶鸣往前扑倒,李不闲来不及反应从马背上往前摔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下意识的去摸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着刀,他又不是武者,带刀也只是
装饰,回头看时,战马四腿皆断,疼的马不住的嘶鸣抽搐。
然后他看到一双腿出现在自己眼前,顺着腿往上看,那是一个年轻的宁人样貌。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