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依又是一怔,随即释然,他无非不想某些事情影响各自的关系特地来修旧而已,她何必介怀。不去探究他是如何得知她的想法,于是点点头。
去教堂的路上丁落声感觉到她的变化,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仿佛他们是刚相识的陌生人。但他不在意,一如既往的说着话。
敲开教堂的门,跑出来的是大王,因为得了第一他脸上带了些喜气。
“天依姐姐,落声哥哥。”
何天依开玩笑:“看来小蜜蜂跑不动得了好处的人是你。”
“下次我跑不动就把好处给小蜜蜂。”大王喜气洋洋的笑,拉起何天依的手往里走,“神父爷爷在教我们画画呢。”
院子里的桌子上,放了几张涂画过的白纸,几支画笔随意地摆在上面,神父正执画笔在一张画纸上画画,叶子和将军小蜜蜂围在四周看着。几人看见他们走进去齐齐地打了个招呼,孩子们很自动自觉地移开位置,将军和大王很有眼力地把旁边的小凳子搬过去让他们坐。
孩子们的教育很成功,丁落声知道,这有神父的功劳,也有何天依的功劳。
很快神父的画就画好了,他画的是一条小船,船上坐着一个大人四个小孩,水中有小鱼儿游动,头上有小鸟飞翔,远处有个小太阳。
可以看得出神父的画画功底并不好,简直像是这群孩子们的涂鸦,可偏偏就是这样简单粗糙的寥寥几笔,看着却是说不出的温馨。
“这个人谁?”小蜜蜂指着船条的一个小孩子问,她脸色没有往日那么红润精神倒还不错。
神父微微地笑着说道:“这个是你。”也不知是顺势说的还是真的那就是他的设计人物,又一一指着另外三个小孩说,“这是叶子,这是大王,这是将军。”
“那天依姐姐呢?”叶子问。
神父听了,又拿笑在左边添了个人,隐约可以看出是个女孩。在女孩的脚边画了条线,画上几棵小草。
原来这个“何天依”是站在岸边的。
“天依姐姐为什么不上船呢?”将军好奇地问。
神父说:“船太小了,下次画一条大船再让天依姐姐上去。”
大王觉得少了点什么,歪着头问:“落声哥哥也在,为什么不把落声哥哥画上去让他陪着天依姐姐?”
丁落声嘴角轻轻勾起,转眼去眼何天依,却见她神色不变。笑了笑,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望着大王,跟着那摸摸他的头。
于是神父又在何天依旁边添了个人,从他的发型在衣着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个男孩。
“白又白还没画上去呢。”小蜜蜂说,白又白是隔壁邻居前几天给的小猫,何天依给取名叫白又白,因为它身上的白毛间了些黑毛。此时它正懒洋洋地躺在对着阳光的地方晒太阳。几个孩子平时没事时总喜欢转着白又白好奇地转,有时还学它叫。
神父二话不说又在何天依的另一边加了只小猫儿,它身上的纹路画得还真的和白又白有点相似。
“神父爷爷,把我昨天吃的苹果也画上去吧。”大王奇想突发。
没一会儿画上的大王的脑袋上方出现了一个苹果,神父还细心地加了个有尾巴的圈圈,那个尾巴向着大王。
渐渐地,画上又多了各种水果零食花草,直到后来,这幅创世奇作终于圆满了,连一点儿空白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孩子的想象力真是强大,何天依早就见识到了,只是新加入的丁落声直摇头。
画了画,神父又一个人默默地回屋内不知是念经还是看书去了,四个孩子们欢呼地跑去上轮流荡秋千了。
何天依则坐着不动,好像听着他们的笑声已经很满足了似的。
“你不去?”丁落声问,她还没回答他又说,“那好吧,你不去我去,你来推我,我推你那么多回你也应该回个礼了。”
何天依一滞,如果是以前她早就欢欢喜喜的跑过去坐了,可惜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却没料到他拿以往说事,而且似乎还挺有道理的样子,让她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何天依站在丁落声身后,僵硬地伸直双手,在碰到他笔直的后背时微微颤抖了下,连边度都不知道用几成。整个人浑身不自在,如果是以前,再怎么她也会比现在放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