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媛的哥哥显得很气愤,可他毕竟是记者出身,没有直接冲我们发泄。但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都是对我跟萧羿的不满。
晚上九点多,我们才从医院回到家。
躺在床上,萧羿紧紧抱着我,久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身上是冷的,好像隆冬的雪夜,穿过风雪,从外面回来。
我们抱在一起温暖彼此,可心口的位置,始终盘踞着一股寒气,难以消弭,挥之不去。
沉默了很久,就听萧羿用沙哑的嗓音说,“老婆,有我在呢。”
可这一次,他的声音虚弱了很多。
放佛,失去了力气。
连媛出事后的第三天,我跟萧羿去医院看望她。
还没见到人,就被她哥哥委婉地拒之门外。
我们从医院里出来,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还没走进停车场,萧羿的手机就响了。
我瞄了一眼,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萧羿显得很烦躁,可在犹豫过后还是接了。
“喂,哪位?”
我走在他后面,抬头时,看到萧羿猛地顿住脚步,高大的背影震动了一下。
我蹙眉,想凑过去听一听,究竟是谁打来的。
可还没等我走上前,萧羿用幽深冷冽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疾步走开了。
看他的样子,是不希望我听到。
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羿停在一株大榕树下,树荫蓊郁茂盛,落下大片影子,在他身上烙下或明或暗的斑痕。
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身体不自然地僵直在那里,好像隐隐攒着一股子力气,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我等在原地,不敢上前。
心口压抑,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我不愿意想起那个人,可看萧羿的表现,八成就是崔海给他打的电话。
为了不让自己乱想,我干脆转了身子,看向别的方向。
这一转不要紧,我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大步朝我走过来,手里抓着一个可疑的瓶子,里面装着的液体正迅速晃荡着。
意识到不好,我迅速地反应,试图逃跑。
那人速度比我快,已经跑到距离我三米开外的地方。
“住手!”萧羿注意我这边的情况,大喝一声。
可他还是迟了。
那人扬起手中的瓶子,将液体朝我泼溅过来!
我顿时感到凡是被泼到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
我不敢睁开眼睛,尤其是眼部周围,每根神经都在激烈的跳跃着,犹如一口偌大的油锅,溅了一滴清水进去。
我想,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