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黎清清沉默了更久的时间,终于用微乎其微的细小声音道:“成与不成,这一次都将是你我最后一次合作,望白二叔明白。”“晓得了,你放心,我知道你也有难处,这是最后一次,成与不成你我都不再来往。”白二老爷淡淡笑道。片刻后罗扇听见一道脚步声轻轻地开门离去,像是黎清清先走了,这两个人当然不能一起出门,进来的时候许是谨慎小心地打量着没人注意才一起来的,出去的话就不好再一起走了,只能分头离去,以免一开门就被人看见。罗扇的外衣都被紧张出来的汗给浸湿了,身体也早僵得失去了知觉,一动不敢多动地撑了良久,仍不见白二老爷离去,心道这混蛋不会子宫癌突发猝死在椅子上了吧?却听得他在那厢轻轻叹了一声,语意幽幽地道:“你越是不理不睬,我越会变糟变坏……你真是好狠的心肠,就这么把我抛开了,你说……我该不该剜了你的心、剔了你的骨,让你痛不欲生,如此你才会多看我一眼?你呀……傻子,大傻子!不知道我比你还傻,不知道我宁愿你打我、骂我、把我践踏到土里,也不愿你把我当成……”我去――这货穿越到琼瑶奶奶的剧本里了嘛?!谁来把他拖走啊我说?!跑错剧组了喂!点右上角的x赶紧退出本页面吧亲!罗扇僵坐在那里各种焦躁,高度紧张的神经时间一长快要崩断了有木有!眼看罗某人就要彻底崩溃在白二老爷充满湿意的忧伤里,就听见他的脚步声往门的方向走过去,紧接着开门关门,房内回归静寂。罗扇持续僵硬了一会儿,终于慢慢软化,冷汗淋漓地偏过头望向窗外,窗外日光亮得刺目,清亮的湖水将波纹折射在房顶上,使得满屋粼粼闪闪的如同置身于水帘洞中,以至于罗扇觉得刚才这一场几乎不像真实发生过的,可怕的阴谋就在身边□裸的呈现,这令她有些难以消化,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不是没见过没听过,可那也只限于在那一世同事之间或是同行之间的利益斗争,而像眼前这样搭上清白、甚至很可能搭上亲人性命的“斗”,简直让她吓坏了,要知道,她穿之前也只是个仅有【哔――】岁的女孩子啊!涉世未深,哪里经历过这种阴险可怕的事啊!好容易稳住了情绪,罗扇准备悄悄离开这里,赶紧把听来的内容告诉给白二少爷去,一转头,突地就看见屏风处站着个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白二老爷竟然没有走!罗扇吓得一声尖叫,从榻上跳起来却不知该往哪里跑――屏风口被白二老爷堵着,根本没有办法夺路而逃冲出门去。白二老爷却已经迈步向着她过来,一张原本秀气的面孔此刻全是狠意――他要灭口!“救――”罗扇才喊出一个字就被白二老爷一把推在肩头,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命”字被撞得咽回了喉咙里,还没待再度开口,白二老爷已是两步过来跨坐在她的身上将她牢牢压住,一双大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子,直令她登时窒息巨痛难当。“傻丫头,”白二老爷手上用着力,脸上却温和地笑了起来,“你说你死得冤不冤?我本未发现你,只因心里有事不曾注意,而当我准备离去的时候,却忽地发现靠着墙的那只蓝釉花瓶上映着一抹花花绿绿的颜色,这才动了下心思假作离去……莫要怪我不知怜香惜玉,只因你听了不该听的……你且放心,我会给你个葬身之地的,来生……来生莫要再投奴胎了,更莫要投到豪门世家里……好生地做个普通人,享受简单的人生罢。”罗扇人小力单,无论怎样挣扎也难以撼动身上的白二老爷,她拼命想要掰开他掐着她的手也渐渐没了力气,她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既不甘心又无比怨恨,她想就算是死也不能这么窝囊地死,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给这王八蛋留个念想才行!罗扇放弃了继续掰他的手,费力地伸出冰凉的手指,指尖的指甲并不长,也不锋利,但总比人肉要硬吧!照准了白二老爷的脸,狠狠一爪挠了过去――目标是眼睛,可惜被他偏头躲开了,倒是没躲过脸去,指甲在他的颊上留下了三道抓痕,伤痕处先是一白,紧接着便溢出血来,顺着腮滑下,映着他苍白的脸色分外刺目。白二老爷加大了力气,罗扇渐感不支,神志开始模糊起来,隐隐约约中忽听得砰砰砰地敲门声:“绿蕉!绿蕉!我找着你了!你一定躲在里头对不对?!快出来!你输了!换我来藏猫猫,你来找我了!快出来!”――是白大少爷的声音!罗扇眼看就要涣散的真气重新凝聚了一些,这个时候她突然诡异地想起了一句话:如果命运扼住了你的喉咙,那你就挠挠命运的胳肢窝。……于是罗扇费力地抬起已经垂下的手,照直伸向了白二老爷的腋下……白二老爷万料不到罗扇都要死了居然还能想出这么猥琐的招术,被这只幽冥鬼爪挠了个正着,偏赶上他天生最怕呵痒,这一挠过去立时就条件反射地往回收胳膊,手就连带着松了开来,然而罗扇被掐得太狠,一时间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身子又被白二老爷压着,想逃也逃不了,只好边嘶声喘息边有气无力地挣扎。“绿蕉!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硬闯进去了!”白大少爷将门拍得山响,罗扇猜测那会儿白二老爷假作出去时已经悄悄地将门上了闩,所以这会子只听得门板儿被白大少爷摇得吱吱响,就是不见门开。白二老爷一手将罗扇摁住一手去捂她的嘴,这个时候再想把她勒死已是来不及了,不由冷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倒是个有运气的,可以晚一会儿再死。”说着忽地扯住罗扇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用力向地面上一磕,罗扇就俩眼翻白晕了过去。白二老爷飞快地扯下罗扇腰间的裙带将她的双手双脚反扣在背后牢牢地反捆在一起,又从她怀里摸出手帕来,再同她腰上挂的盛着香饼的荷包团成一坨,塞进了嘴里以防她醒来后发出声音。最后白二老爷把罗扇推到了小榻的下面藏起来,榻上小桌摆的食盒就手扔出了窗外,想了想自个儿脸上还有被她抓出血的伤痕,便掏了自己的手帕先将血迹擦干净,然后把头发拆散,整个儿披下来分在脸的两侧,倒也能将伤痕挡住。四下环视了一遍见没有什么漏洞了,便绕过屏风去开门,门外的白大少爷先是纳了一闷儿:“长发哥哥?怎么是你?绿蕉呢?绿蕉是不是在里头?”白二老爷很无奈地笑道:“你这小子!我好容易逮个空子在这屋里躺一躺罢,你又来捣乱!这儿没什么绿蕉,你到别处找去。”“你骗人!”白大少爷叫着冲进屋来,“我方才明明偷看见她进来了!快说!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是不是在床底下?”边说着边要往屏风那边去,白二老爷正阻挡不及,就听见门外响起个声音来:“白大公子,我知道绿蕉在哪儿。”回头看时见是黎清清,便冲她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黎清清三步并作两步地进来,从后面一伸纤手,便握住了白大少爷那只宽厚温暖的大手。☆、128毒男狠女白大少爷转过头来看向黎清清,又低头看了看她拉着他的手,一甩胳膊便将这只纤纤玉手甩了开去,撇着嘴道:“你做什么拉我的手?你不知道这样会怀宝宝的么?我可不想让你生我的宝宝!到时候你也别让孩子认我当爹!”黎清清有些尴尬,低了低头才又笑道:“白大公子,我知道绿蕉在哪儿,方才我看见她躲起来了,我带你去找她好么?”“不要,这是作弊,我不要你帮忙!”白大少爷摇头,“我看见绿蕉进了这房间了,指定是藏在床下边呢!”边说边又要往屏风后面去,白二老爷见状几步过去拦在头里,在白大少爷脸上盯了一阵,忽而笑道:“沐云,到了这个份儿上你就莫再装了,还真把你二叔我当成傻子了?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卖傻装憨的,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难堪了,‘云天下’的缔造者就是这么一副窝囊样儿么?往日气吞山河的魄力都哪儿去了?”白大少爷懵懂地望着白二老爷:“我没装,你也不是傻子,我也不觉得丢脸,你也不难看……长发哥哥,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要不,你去对小昙说,他听得懂。”“沐云啊沐云,我的好侄儿,你究竟怕的什么?”白二老爷盯着白大少爷的眼睛,“你是白家的嫡长孙,只要你恢复正常,这白家偌大的家业不还都是你的?喔……难不成你还在忌讳着沐昙的亲母卫氏?也是,毕竟你不是她亲生的,自从她进了门就没少为难你,你患失心疯的那几年她在下头更是做了很多动作,把你的心腹里里外外换了个遍,可以说现在的你在白府里就是一个光杆将军,没有一兵一卒肯为你效力,若就这么恢复了正常,只怕会很难应付当前的局面。不过呢,我是你的亲叔叔,是实打实的血亲,比你同卫氏的关系更加亲密,你若想复权,我必会无条件地帮助你,怎样?”白大少爷打了个大呵欠:“长发哥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进去找绿蕉了,你让一让。”白二老爷慢慢挑起唇角:“好罢,那你就继续玩儿罢,我让——嗳呀!”边说边往后退时却一不小心重重撞在身后的屏风上,整扇屏风被撞得向着内侧倒去,“哗啦啦”地砸在了小榻上,正好将整个小榻盖在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