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奔乘车回家的途中被人拦住了,驾车的从人发着抖对车内的姜奔说:“主人,有人在路中间……”
现在乐城的律法格外严格,如果死了人,哪怕是个奴隶或平民,杀人者都要为此付一大笔赎金。
所以从人不敢驾车直接撞过去,只能停下来,但他停下来了,又怕姜奔生气再责罚他。
外面还下着细雨,姜奔拉起车窗帘,看到路上没有行人,连小摊贩们都收摊回家了,只有这一个人站在路中间,而且还没有穿雨披。
姜奔暗暗握住车中的长剑,对从人说:“不要下车,不要放开手中的缰绳,如果这个人没安好心,就直接撞过去!”
从人害怕道:“是刺客吗?那我们喊吧!”
姜奔现在身边没有一个护卫,他虽然还住在原来的“将军府”中,但蓝家的人都走了,他的财产也全都消失不见了,这让他更加记恨蓝家,他觉得是蓝氏把财产全都带走了。
姜奔不愿意喊人,他躲在车里,对前面的人喊:“你是什么人?报上姓名!”
车前的人被雨淋湿了,大雨洗过,看得出来是个容貌相当不俗的男子,他在雨中深深一揖,道:“建城王家王姻,拜见大夫。”
这种半路拦车投效的人也是很多的,姜奔不止一次碰上,他在车上道:“雨天留客,还请先生上车来吧。”
现在没了蓝家,姜奔一直想再找一家支持他,他现在没有了妻子,也可以以妻位相酬。
只是想得虽好,但来跟给说亲的人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多,其中愿意举族之力供养他的,也没有太好的家族。
姜奔请王姻上车来,看他坐在车里,虽然车走时摇遥晃晃的,他都能稳得住,没有东倒西歪,就知道这一定也是一个像蓝如海一样的世家子弟。
“建城在哪里?”姜奔问。
王姻道:“凤城往西再过六十里就到了。”
姜奔:“你出身建城,孤身在此?”
王姻道:“某离家日久,本想在乐城做出一番事业,无奈大王的门太难进,只得另选贤良。”
姜奔一听这是个穷光蛋,还是想先进莲花台没钻进去才来找他的,顿时脸就黑了,指着车下道:“滚下去!”
王姻见他翻脸如此之快,倒不生气,反而笑道:“某自认还算有些本领,大夫何不等看某的本领之后再做决定?”
姜奔:“你有什么能帮我的?”
王姻道:“不知大夫现在有什么难题?不妨说出来,我替大夫想想主意。”
姜奔道:“我只愁大王不信我,如果你能让大王在一夜之间信我如同亲生兄长,我就留下你。”
王姻道:“这有何难?大夫可敢立刻调转车头,回莲花台?”姜奔当然不敢。
他哪里敢单独跑去见大王?
在他看来,大王早就被公主和姜武占去了。他如果想跟他们抢大王,不是被姜武砍了,就是被公主借着大王的手杀了。
他以前是太蠢,还把她当成小时候的小女孩,可是现在想起来,当时跟先王回来时,公主就用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他的,那时,她对他就没什么感情了吧?
自从公主回来之后,他几番起落,现在更是连蓝家都丢了,由不得他不醒悟过来。
王姻来到乐城后才发现想出头,难如登天。他不想难为自己去学那什么新鲁字,就算他承认这新鲁字能叫贩夫走足也能轻松学会,但他不能勉强自己去用这毫无美感的字啊。
他也不想去考试,固然这是一个办法,但通过围观大王踢球,他再次确信,他当年没有看错。
大王,确实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如果一定要说,那个在大王踢球时坐在场下草棚中半点不起眼的太子还比大王更出色些。
这就说明,大王身边确实有高人相助。
这个高人隐藏极深,外人竟然半点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而他对大王,仿佛没有半点私心杂念,一心一意替大王打造名声,把所有的荣誉都归于大王。
可从另一方面看,这个人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大王来完成他的野心呢?
王姻不确定他跟这个人是不是能和得来,还是他会和此人变成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