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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秋日阳光如见故人喜相逢（第1页）

2011－10－20周四

一大早林起来的时候，感觉精神一般，他知道早晨要靠茶叶的提醒才能够保持状态了。

大领导带武汉大学的专家来参观，因为想不起林这台仪器是哪家公司生产，领导就问林：“小林，你介绍一下仪器吧。”林调整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说“这台仪器最大的亮点是……”，就在他要把整个介绍内容中最宝贵的部分说出来的时候，领导说：“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是荧光寿命，你不要说那些，这个大家懂，你就说是哪家公司生产的就行了。”林有晕的感觉，把手指到了仪器上的商标处刚想回话，专家抢了一句“霍瑞巴”。领导和专家们都轻声笑起来。

专家接着问“最大能扫多少波长的？”林回答：“875”，专家有数了，就走了，没个谢谢，大牌。于是一次参观结束了，林被大牌们打断了2次，说得最有实际意义的是875这个数字，然后超级不爽。他不爽不是因为他自己懂的东西比别人少或多，而是因为在人性这个层面上，领导和专家都没做好，最起码应该要尊重管理人员，要么您别问，要么您问了就听别人讲完。

话说，这也是林自信的一个来源，至少人性的一面他还是认真在做，而专家和领导没做好。于是当看到有一篇文章说到“人生最高深的学问是做人”，林深感有理，双手赞成。

专家们走后30分钟，西大的索达如约而至，寒喧一番后索达开始准备样品，林则开好了仪器。索达是一个粗壮的男生，不是很高，戴一付黑框眼镜，特别喜欢问问题，而且是高质量的问题，他对测试比较了解，比如滤光片的使用就很在行，这是以前林所不知的技术，因此他也跟着索达看了好久，一方面是学，一方面是确定索达已经掌握了测试方法。林发现索达的测试中还存在一个问题，就是采集数据的间隔稀了一点，而发射峰很尖锐，于是建议他换一个参数，这一换，相应的测试时间是原来的5倍，但是索达得到的就是有用的数据，而不是无用的数据。

大概10点本课题组的文涵来约下午测CD，林让她看了一下测试用的池子。令林不解的是，文涵在走出去之前看了一下索达的测试，问他在测什么？索达说：“荧光”。林注意的一点是，其实文涵之前用过这台仪器，应该知道是在测荧光，可是她为什么要问索达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呢？

林回到电脑前，发现朋友在线，于是发出一条消息说自己有“融入生活的感觉”，朋友说“原来你的生活不是生活？”，林说：“是……，只是觉得自己处于世界之外。”友说：“理解”。林说：“那种状态，就好象你身边发生很多事，有很多人走过，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你，没和你说话，光线是暗暗的，表示你还存在于地球的唯一指示就是父母还在意你，他们的眼中你是存在的。甚至象兄长、姐姐都会有找不到的感觉，好朋友也会找不到，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但是你Q过去他们不在线或正忙。你不敢打电话过去，因为好象自己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别人都在忙着”。

那种感觉类似于昨天看的电影，一个步入晚年危机四伏的男人，和一个对身体没有信心一心想整容的女人，别人看着他们的困境，但大家都无动于衷，或者帮不上什么。真正显露出活力的反而是那些对束缚敢于冲突的人，至少他们清晰地快乐过，但也必须为自己的作为而承担后果。

10:28索达静静地测试着自己的样品，看到林来旁观他笑了一下，说这台仪器是他见到过的最先进的一台，林好奇，就问为什么。索达说：“因为其它地方的仪器维护跟不上，有的管理人员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操作，甚至要我去教他们使用。在您这里感觉维护得比较好，而且你提供的指导很专业。”

林暗喜了一下，然后注意到尽管实验室里开着空调，但感觉温度是忽高忽低，于是有一种不安，生怕会由此感冒。他不断地加减衣服，直至自己感觉舒服，以及大量地喝水，保持对体内垃圾的清除。

林想到昨天，和妈妈聊天时林说对于大型仪器的管理领导考虑得有不合理的地方。

一，大型仪器要提升功能是好事，但是功能提升了对管理人员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谁也不愿意去做这件事，他要面临的情况是倍增的样品测试工作，同时待遇没有一丝提高，而且仪器出故障的机率增大一倍。有老师曾说不怕出故障，只怕仪器没用好。这是代表用户一方的说法，对管理员来说，仪器出故障是要命的事情，是要被领导批评、关乎饭碗的事情。所以，用户说不怕故障的时候，其实没考虑管理员的利益和感受，所以管理员不可能为他去卖这个命。

再则说了，仪器功能不够先进，充其量是用户有意见，但管理员至少有一个及格的评价；如果仪器不能测试，那是所有的人都要否定管理员，连及格线都没达到。二，仪器私有化的趋势。林倒是认为不该看得太重，懂仪器的人都知道一台仪器它不是洗衣机，随便换一下水就可以洗下一锅。但是领导往往把仪器当作家电，而管理员就相当于一个保姆，他经常分辨不出管理员测试的数据是好还是坏，也不知道管理员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他只知道发文章成功就是好，没成功就是不好。非常简单的判断思维。

离下班时间还有一小时时，林问索达几点去吃午饭，索达说测完这个测试项目后再去吃“我能够在中午的时间测样吗？”林说“可以”。索达说：“谢谢”。

当林再次归来的时候，索达问：“老师在国庆一般去哪里玩？”林说：“一般是坚守阵地，待在实验室里。”索达说：“你可以被评为中国十大好员工了。”林说：“没有，你才应该是中国十大好员工。”索达问“为什么？”林说：“你想啊，你在测试的时候我在干嘛？无非是偶尔看一下你测得是否顺利，有问题就帮助解决一下，或是指导一下。全部的操作都是你自己在做，你是一刻也没有闲过。所以，你说是你忙还是我忙啊。”索达笑了一下，就象藏区的纯朴的人民。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整个实验室里充满了温暖的气息和金黄色的光芒，而索达正好穿的是金黄色的短袖，林的幸运色。

11:02林发现索达有一个误操作，就是样品仓的盖子没有盖好，于是提醒了一下他，他立即重新测了一次。林回到电脑前，QQ里弹出一则新闻是一个年轻人被判了刑。林想，对于百姓来说不是一件可喜的事情，无非是作了一个负面宣传；如果有一天，弹出的新闻是某一个年轻人做了什么好事被奖励，那是可喜的。现在倒了，主流媒体关注的都是负面，难怪大家振作不起来。

在网络上，林买过两部一模一样的手机，应该是山寨版的诺基亚，因为他比较喜欢用熟悉的东西，喜欢功能单一的通讯产品，因为这样更稳定、高效。有一次借给一个学生一台去暂用，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贴上了保护膜，林觉得这个学生挺细心的，感谢老师的方法也与众不同。甚喜。

11:12林要了索达的QQ号，原因是他想看一下索达的实验室是什么样子的，据索达介绍，大概是一个15平方的屋子，8个人挤在里面，还有仪器设备和电脑等东西。林想了解的是，自己所在的实验中心的条件和其它高校的相比是怎样的水平，尤其对方的课题组还是一个单位的领导的课题组。意外的，他发现索达是一个网球迷。对于一个学子来说，林认为网球是一个高档的消费形式，而索达必然是极喜这项运动的。

随后的聊天中，林发现自己和索达有很多的共同点，于是他俩能聊得来也说明了这点。林其实想探讨于一点，就是现代的化学实验、医学实验等都会使用大量的资源，产生一些有毒有害的产物，而林的一个想法是能够通过计算机的模拟去减少资源的占用，减少污染的产生，这样的研究对于科研和生产是有意义的。林的计划是通过一些量化计算软件，比如gaussian09去作一些工作量不大的计算，辅助实验的开展，增加预判断的准确性。理论上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述求，但林在希望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去得到想要的答案，一种低成本的方案，而且又能够为大家接受。

13:09林建立了自己的读者群，不过发布群号是受限的，所以没有办法了。在林的一生中，林认为从来都不缺少机会，但是林往往没有把握住，很重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机会来临的时候没有意识到，或是胆量不够，或是推动力不足。作为林来说，现在的心态比之以前更加的成熟，因此把握机会的能力就更强，包括事业和爱情的选择，都有着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智慧和能力。在爱情方面，林认为自信是很重要的，俗语都说一件事情，自信的女人最美，其实男人何尝不是一样，因为自信而变得尤其的杰出。现在的林，可以说是一旦有机会就会迅速地思考、定位、判断、决定，因此他对于全局的把握要更好一些。当然缺少不了朋友的帮忙，仅是他一人的力量永远无法成就他自己，更多的要靠与朋友的交流碰撞出火花，找到闪光的地方，并且清晰地记录下来。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一个男人的穿着品位如何，就知道他老婆是怎样的一个人。对于朋友也是同样适用的，看一个人的朋友都是哪类型的人，就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个性和品质。

人往往会有负面的情绪，比如对将要做的一项工作有不安的情绪，或是畏惧困难，这个时候朋友是一剂良好的清心剂，她会帮你分析得失、权衡利弊，尤其是来自于女生的智慧，更是有超越一般男性思维的成熟。林往往被负面的思想所困扰，以致于他屡屡想放弃已有的主张和梦想，可是每一次坚持下来，他都发现自己变得更加的成熟与杰出，他能够找到的朋友更多，他能够有更多的理解、更多的快乐。与刚工作时不一样的是，林现在的快乐是基于精神层面的鼓励，以及理性的判断和决策，就是他不再盲目地为快乐而做一件事，而是在快乐做事的同时，寻找最大化的方法，并且他乐于分享这些方法。他的目标是，让更多的人拥有快乐的人生，更多的人掌握快乐的决窍。他要的是世界的快乐，而不是只是他一个人的快乐。

13:28林发现索达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方法，就是他可以把近10个样品放在样品槽中，不借助笔来记录就能够记清哪个样品对应的编号，可是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好的记忆呢？多少是令林感到惊艳的。比如对于一个不太好的习惯，我们需要去反省和改进，对于好的习惯，我会显然需要学习和掌握，于是林决定向索达请教这个问题。索达说：“他会一排摆5个槽，总共两排，相应的编号就是1到10。而他所拿来的样品，包括同学的，都事先按用整数编了号，这样的话，是自然不会搞混的。”林在心里微笑了一下，果然是超级简单的道理，聪明的人只要运用一种规则就能够解决看似复杂的问题。

13:37索达提出想看一下登记本，看都是哪些人在这里测试。这里面肯定有道理，但是林看不出来，于是百度了一下，显然没有现成的搜索意图。索达可能是想了解大家用这台仪器都在进行什么研究，与自己的方向是否有重合的地方。因为是第一手的信息，所以更加具有参考的意义。而林得到的结论是，一台仪器意味着我们可以得到的数据资源有哪些，这是一个物质基础。测试手段资源与我们的目标产品的交集就是可选的研究方向。由此，他想到了自己在量化计算方面的设想，其实质是通过计算来减少中间环节。是否意味着，在决定研究方向的过程中，他可以运用计算手段来减少决策的时间呢？如果可以，那必然是基于海量的信息采集，专业化的数据处理，精密信息挖掘而最终达到。这样做的意义在于一种成就感，就是林可以用计算分析出一个准确无误的答案，整个过程是可以记录、重复、量化的，而这些相应的研究工具，林认为他都已经拥有了。剩下的只是运用自己的智慧，去发现一个好问题，进行周密的计划，然后解决之。

13:53林和索达交流了一个事，关于睡眠。索达说自己的导师是一个起早贪黑的人，晚24点休息，早6点起床作饭，再送小孩子上学，中午不休息。主要是事情太多，如果中午不抓紧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做完。林笑了一下说，“看来你们导师和我还比较象啊。”索达说，他曾经连续测试2天而不休息，做完实验后整个人都是飘的。

林表示非常佩服，然后说郑强教授曾经说过自己留学的事情，当时他七天不见阳光，因为要在地下室内做实验。当第八天到来的时候，他走出实验室，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晃的。林说：“那个时候他的感觉必然是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一种能人所不能的欣慰，一种舍我其谁的超然。”

林问索达“你自认为是一个勤奋的人吗？”索达说：“一般吧。一般的人因为谈男女朋友，都需要逛街、吃饭；我做科研多少是因为感到无聊、无事可做。但我双休是肯定不做实验的，然后会在宿舍里睡大觉。”，“在我们课题组完全靠自觉，但是正因为这样，研究反而搞得比较好，别的课题组要打卡受限很多，我们组即感到自由，同时大家都想去做这个东西，花心思在里面，研究深入，老师一问回复得头头是道。”，“不象一些同学，全部一问三不知，导师叫做什么他做什么，原理根本不清楚，这样的现象还是比较普遍的。”，“当然我搞科研也没有发高档文章，但是确实是用心去做了，也有一定的收获。”

林说：“我们这里的课题组管理得比较严，周一到周五是按上班时间作息，晚上要学习到10点，双休只能休一天。”索达说：“那你们这里比较累。”

林说：“你觉得自己的童年快乐吗？”索达说：“还可以吧，就是觉得对于一个家里有小孩的家庭来说，书一定要多，这样当小孩处于启蒙阶段的时候，他在书里面会收获很多。不论是什么书，但凡读书多的人都感觉面目要清秀一些，可爱一些。”，“现代的小孩受家长溺爱很多，哭一下什么东西就有了，形成习惯了以后很难教育。而且所吃食物中激素很多，普遍换牙都比我们那时候早两三年，长得太快了。

正在聊着的时候，索达突然冒出一句“早晨那位女生不是约好要测样吗？”林在心里有光闪了一下，然后说：“是的，现在是2点33还差一点，一般学生都来得晚一点，她可能要准备一下。”索达说：“哦。”

14:40文涵来找林测CD，林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文涵用右脚将路上的一张凳子挪到了仪器台下。

教的过程很快，大概20分钟就完成了，文涵基本掌握了测试技术，可以自己操作了。林回到一楼，无限感概地对索达说“OK，一切顺利，一下就教会了。”索达说：“哦，这么快？”，然后索达说样品都已经测完了，可以测磷光寿命了。正当林准备关闭光源时，索达突然想起还有样品没测，赶快叫住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