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刚刚屋子里面的那一幕吓到了,他在我面前瑟瑟发抖,整张脸都是白的。
“是……是商三,他是商三,我家以前的邻居,三年之前他娘死了之后就去城里打工了……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会死在我家,我真的没有杀他……真的没有……”那男孩抱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惊恐的对着我说道。
“商三?他脸上都是血,就只有两颗眼珠,你都认的出来?”林司羽此时坐在一旁,跟个女汉子似的翘着二郎腿,问道。
我瞥了林司羽一眼,也没说话,只听那男孩依旧在我面前瑟瑟发抖的说道:“我和商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他化成了灰我都认得他,他……他就是商三……他要来我们村子讨债了……讨债了……”
我眉目微皱,当即问道:“讨债?讨什么债?”
他没有说话,倒是站在庙门口的那几个村民告诉我,这个村以前的村民几乎都是以打猎为生,但自从政府改革之后,就不许他们去东山上面捕杀猎物了,为求生计他们有的选择离开村子,去往大城市发展,有的选择继续留下来靠着劳务农作为生,但这村在十几年之前,有绝大部分人,都还是偷偷地上东山打猎,而商三的父亲,在十年之前上山打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没过多久,自发组织上山找寻失踪者的村民就发现了他父亲尸体,按照村民们的口述,当时他们是在山腰处的一座孤坟的墓碑上发现商三父亲的尸体的,据说他整个身子都是被挂在那座墓碑之上,墓碑被侵染着血液。
“是啊,可恐怖了,抬回来的时候连脑袋都没有,后来我们就把他下葬了,可更恐怖的是,就在三年之前,商三他娘也死了,而且死的稀奇古怪的。”其中一名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正站在庙口冲着我说道。
“哦?死的怎么稀奇古怪了?”我疑惑的问道。
那中年女人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啧啧啧了一下,道:“商三他娘是死在他爹的棺材上面的,就这样,这个姿势……”
她做了一个大字状态,然后继续说道:“我男人把她翻过来的时候,吓的我,连续三天都在做噩梦,她脸上都是血,皮肉也烂的不成样子,整个棺材板上都是白色的虫子和黄色的水……”
“等等,棺材上?他爹不是十年之前就被下葬了么?三年之前发现的那个女人的尸体,怎么会在棺材上被发现的?”林司羽不解的问道。
“我是跟着我男人上山祭祖的时候,才看到的,因为商家的墓就在我公公不远的地方,去我公公墓就一定要经过那边,刚开始我还没在意,是我男人先看到的,当时商三他爹的墓已经被人掘了,棺材也稳稳当当的被抬在了墓碑前面,我们这才知道,商三他娘,死了。”
我看了一眼林司羽,刚想说话,那妇人又再次说道:“我看啊,一定是东山上面的鬼魂在作祟,你们是不是知道,政府当年在改造东山公园的时候,也死了几个人,不是被石头砸死,就是不小心掉下了东山,之后又是商三他爹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那座孤坟墓碑上……”
我是不信鬼神的,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一定是人为的。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复杂,仔细的去想一想,当年在建造东山的时候,那些施工工人出现意外,看上去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但人要是死多了,这可就真不件正常的事。
而商三的父亲是在上东山打猎之后失踪的,最后被村民发现死在那座墓碑上,这两个案子,如果确定那些工人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话,那么凶手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要保护东山。
再来说说商三他母亲的死,她的死自然也不是自然死亡,应该也是人为,那中年妇女说在发现死者的时候,死者是呈大字状趴在她男人的棺材板上的,而脸上的皮肉都已经腐烂,如果不是人为,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摔死的吗?那么商三他父亲的坟,又是谁狍的呢?棺材,又是谁从尸坑里抬到墓碑面前的呢?
如果我排除那些当年在山上意外死亡的事件,就单说商三父母的死亡,这总都不是意外了吧,现在商三也离奇死在了这里,更让人奇怪的是,商三已经离开这个村子三年了,他的尸体,怎么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村子里面?
“说到底,这都是一些成年旧案,在我们没有接到上面的文案通知之前,我们还是别管闲事的好,至于张君,我刚刚问过这里的村民,他在前面的镇口开了一间杂货铺,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听村民说,他似乎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至于这个儿子的母亲是谁,村里人都说不知道,这个孩子就像是突然蹦出来的一样。”林司羽从庙外走了进来,看着我,缓缓地说道。
我转身看着这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少年,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拿起了放在地上的双肩包,在那些村民的注视之下,离开了这个村子。
在发现商三尸体的第一时间我就打电话报了警,我想警察很快就回来,至于那个少年,我想我的同事应该会一并带走,毕竟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也保证了那些村民死脑筋,对这个少年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林司羽口中的张君,是一个可以用二流子来形容的男人,平日里除了待在自己所开的杂货铺里,其他时间多是游走在镇上的游戏厅和网吧里面,他对那个孩子并不好,虽然对外宣称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儿子,但有很多村民光顾他店铺的时候,看见他曾经打骂过这个孩子,还不止一次,下手都挺重的。
由此可见,这个叫做张君的并不是什么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