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有知觉的时候,感觉到身体下面已不是冷硬的石砖,而是柔软的缎质被褥。
意识回归的同时,疼痛也越来越清晰。
抚着微痛的胸口,微微睁开了眼。
看到面前出现的人,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确定了女子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
陈涴挑眉:“醒了?”拿起身旁小几上的白瓷碗:“把药喝了吧。”
低头看了看,棕色的药汁逸出缕缕白雾,散发着淡淡的苦香。
高纬一下子就垮了脸:“能不能等会儿喝啊?”
陈涴一反常态,并没有柔声劝慰,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见她想要将瓷碗放回小几,高纬赶忙夺过,一边喝着,一边悄悄看她的脸色。
发现佳人脸上丝毫没有冷凝融化的趋势,口中的苦涩更浓了。
陈涴接过碗,又拿起一白瓷小瓶,起身:“把中衣脱了,我给你换药。”
高纬点头,拉着衣带,拉开白绸中衣,露出瘦削身体和绷带。
换药时候,高纬问道:“第一次是谁给我上药的?”
陈涴顿了顿动作,没回答,而是隔着解开一半的绷带朝她胸口一压。
力气不大,但是对于尚未愈合的伤口来说,依旧是剧痛。
“啊。。。”剩余的痛呼被陈涴的眼中的冷意吓回了喉咙。
随后,高纬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涴看也不看自己,面冷如冰地离开房间。
好一会儿,高纬才回过神,整理中衣的同时,心下琢磨陈涴到底怎么了?
还没琢磨出什么,就听到帷帐旁传来询问:“爷,您还好吧?”
高纬没好气道:“不好!给我过来!”
赵书庸缩了缩脖子,心下叫苦,却还是得答道:“是。”
高纬直截了当问道“皇后怎么了?”
赵书庸不答反问:“爷,您还记得是谁最开始为您包扎的吗?”
“不是皇后吗?”见赵书庸摇头,高纬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难道是你?”
赵书庸连忙摇头,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年高纬被高湛鞭挞,让赵书庸为她上药,结果被斛律雨误会。
虽然这也间接导致了两人的圆房,但是自那之后,斛律雨就明令赵书庸不准再与皇帝有此等事。
高纬想了想,决定相信赵书庸:“不是你们,那是谁?”
赵书庸翕动嘴唇,脱出无声三字:穆姑娘。
不出他所料,皇帝陛下的脸果然变黑了:“你没搞错吧?”
这次赵书庸选择低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