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尚有诸佛护佑,只要我心中有佛祖的存在,那么佛祖就在我的身边。有时候,有些事情真的是说不清楚……按道理说,刘辨在这时候应该生出那种睥睨天下的豪迈之气,可谁也没有想到,竟因孤单,使得他心中竟生出朝佛的念头。而这一念头,也注定了他此后的命运。告祭完毕之后,接下来就是焚烧祭文。刘辨把祭文投入了鼎中,见火舌乱窜,卷轴那明黄色的锦帛,正准备进行下一个仪式,却见神坛四周的凹槽中突然喷出了火焰,迅速形成了一个火环之后,向中间的祭坛冲去。青紫色的烟雾蒸腾而起,把刘辨的身体裹在中央。神坛下,大小官员以及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下意识的全都跪在了地上,山呼万岁。紧跟着,只听一声巨响。一股紫青色浓烟冲天而起。“保护皇上!”夏侯兰不由得大吼一声,向祭坛上冲去。就在众人要冲上祭坛的时候,却听浓烟中,传来了刘辨的一声厉喝:“尔等怎敢在此骚乱,还不给朕下去。护卫何在?凡有未得朕命,妄自登坛者,格杀勿论。”护卫闻听,锵的抽出了兵器。夏侯兰等人不得已,又退了下去。此时,高台上刘辨手捧着一方大印,眼中却闪动着泪光。他已经不再是许多年前,那个懵懂的孩童。刚才发生的异象,也着实吓了他一跳。祭坛碎裂,一方玉玺却出现在他的面前。刘辨如何认不出,那玉玺的来历?自董卓死后,失踪了近八年的传国玉玺,出现在他的面前。脑海中,浮现出董俷临行前说过的话语。“皇上,当年我董家欠你的,终归会全都还给你。好好的守住,莫要再有闪失。”是,如今董俷把欠他的,都还了!可是董卿,朕欠你的,又该如何偿还?刘辨手捧玉玺,立于高台之上,朝着函谷关方向看去,似乎要穿越过时空的阻碍。……雒阳城外,曹操的脸色,格外难看。“刘景升走了?”他强压着怒火,低声的咆哮着:“刘景升为什么要走?他难道想要与天下为敌吗?”“刘荆州昨夜匆匆的离开雒阳,直奔军营。后来也不知是怎地,早上小人去请他的时候,他不在府中。到军营时,发现大营中空荡荡,只剩下一两千老弱病残。”“父亲,不如孩儿立刻带兵,把刘表抓回来?”站出来说话的,正是曹操的长子,曹昂。在演义中,曹昂本应该死于曹操征讨张绣的宛城之战当中。可如今,由于张绣在雒阳时就被董卓杀死,以至于宛城之战,也就成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曹昂依旧好好的活着。对于这个长子,曹操甚爱之。其人孝廉,明大义,更礼贤下士,颇有曹操之风范。兼之文武双全,以至于许多人,乃至于曹操自己,都把曹昂视作接班人。带在身边,时常给予曹昂指点。“万万不可!”鲁肃站出来说:“如今会盟在即,万不可轻举妄动。如果这时候动手,各方诸侯难免会生出疑虑。以肃之见,当前万事以会盟为重。区区刘表,不过冢中枯骨,可立刻派人前往汝南,命吕布于途中拦截。想那刘表,定难逃出恶虎之手。”曹操这会儿,也稳住了情绪。“子敬所言极是……不过,操不明白,刘表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走了呢?”曹昂轻声道:“孩儿已命人探查,据说昨日深夜,曾有人拜访了刘表。”“谁?”“据细作说,那人应该是袁绍的部曲。和刘表没有交谈太久,就告辞离开,入了袁绍的大营。只是当时,由于那人的身份特殊,所以细作也不好再仔细的追究。”“袁绍?”曹操闻听之后,不由得一蹙眉。“子敬,你看会不会是那袁绍在中间搞鬼?毕竟昨日,我狠狠的削了那袁尚的面皮。”鲁肃一怔,看上去很犹豫。这可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要知道袁绍这次会盟可是出力不少。而且所带兵将也颇丰,是会盟的一方主力。若是得罪了他,只怕是会盟最终会成为画饼。“主公,现在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鲁肃想了想,“此事可以过后再追究……就算和袁绍有关系,怕也是袁尚自己的主张。若主公不放心的话,肃可以先私下里于沮授接触,探探他的口风再说。”曹操心道:也只能如此了!当下让鲁肃负责此事,带领众将出了大仗。各方诸侯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曹操前来,刘备上前问道:“丞相,怎地刘荆州还没有出现?”“哦,刘荆州身体有恙,今日怕是无法出面了……我等先行祭告天地,然后……”袁尚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既然如此,尚身体也不舒服,不如改天再行会盟之事?”曹操那阴冷的目光,在袁尚的身上扫了一眼。袁尚被曹操这么一瞪,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本能的身子超后一缩,竟说不出话来。殊不知,他只是出于报复心理的一句话,让曹操的疑虑更深了!刘备一蹙眉头,“会盟大事,岂能说改就改?刘荆州既然不在,不如我们……”话音未落,却见一少年站了出来。这少年的长相很奇怪,生的紫髯碧目,容貌甚伟。“刘徐州此言差矣,会盟固然不可说改就改,可是刘荆州身份特殊,乃汉室宗亲,怎能缺席?此次是代天征伐,我等当齐心协力。而会盟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嘛?刘荆州不至,岂不是就少了些味道?以权之见,不如我们一同拜访刘荆州,再做打算。”曹操认得这少年,正是孙策的兄弟,孙权,年方十八。细目一眯,曹操没有看孙权,而是越过了孙权,朝着孙权身后的一儒雅青年看去。青年约二十三四,生的面如冠玉,俊朗非凡。他朝着曹操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可笑容……却让曹操心里面忍不住咯噔一下。刘表的事情发生之后,鲁肃立刻调集了兵马,秘密驻扎入了刘表的军营。难道说:这周郎看出了什么?与此同时,在刘备身后的司马懿,也轻声的对刘备说着什么,使得刘备脸色阴晴不定。至于刘瑁,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而是往后面一缩,仿佛没他什么事。也难怪,此次益州只出了五千兵马,说穿了就是意思一下。会盟成与不成,于他没甚关系。冒然开口,说不定就得罪了谁,里外都不是人。鲁肃说:“诸公,非是丞相不通情理,只是眼见时辰就要到了,若错了时辰,只怕等下次吉时就不知道是在何时。诸公总不成是想要圣上久候,坐视关中强大吧。”周瑜一笑,“区区数月,怕关中也难成气候,子敬此言,未免有些夸大了。”要说较起来的话,鲁肃在未曾投靠曹操之前,就和周瑜认识,而且关系非常好。不过如今是各为其主,自然谁也不会客气。鲁肃正色道:“公瑾此言差矣。当年董贼遁入西域,谁能想到他会在四年中占领关中?他占据关中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难以长久,可谁又能预料到他在两年里把个关中经营的风雨不透?数月时间,足以从关中骑马至江东几个来回。公瑾如今这样百般阻挠,莫非是……”莫非是什么?鲁肃没有说。可这在场的人谁又听不出这未说出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周瑜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鲁肃也学会强词夺理?若再争辩下去,怕是勾连关中的罪名就要坐实。曹操道:“还有谁要阻止?”那意思是说:谁在阻拦,就是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