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乔莹死在项王的手中,她见着项王就心寒,再也不愿争宠,安心地关起门过自在的日子。
项王却春风得意。
他本就是诸皇子中最得宠的那一个。
太子乃薛皇后所出,乾元帝自然不喜欢。秦王倒是个好的,可惜生就了一张贱嘴,每每说话就叫乾元帝恼怒,况还更亲近薛皇后远胜自己的父皇,只有三皇子从小儿嘴甜,把乾元帝忽悠的不错,不然诸皇子皆离京,乾元帝不会只留了他一个在京中,无功无德还能得封亲王位。
因帝宠,因此项王与太子一直都有分庭抗礼之势,如今在朝中也有一二好朋友共进退的。
只是前些时候太子一声惊雷告了他一状,差点儿叫他阴沟翻船。虽叫他含糊过去,到底叫乾元帝心中生出不喜。
如今乔莹死了,他自然是要往乾元帝面前表白一下为了父亲的心情连女人都能舍弃的孺慕之情,果然叫乾元帝大乐,如今越发宠爱。
死了一个女人对项王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乔莹才死,项王妃就有点儿冷淡与疏远的意思,就叫项王多少不快,觉得项王妃有点儿恃宠而骄,太拿自己当回事儿。这段时候正宠着一个外头献来的舞姬风流快活,就知道了韦欢上门之事。
面对眼前这个容貌美丽,当年在京中颇有几分声势的便宜弟妹,项王的眼珠子在那张精致美艳的脸上划过,眉目就露出了冷淡来。
叫他说,四皇子就是一个两面三刀头生反骨的货色,就该铲除!
至于这弟妹确实赏心悦目,只是项王殿下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断然不会怜惜。
“你来做什么?”他今日来,不过时瞅着最近冷落了项王妃,想着她娘家还算得力,正要哄哄她,却见韦欢也在,便皱眉问道。
“我家殿下知道皇兄对他有些误会,夜不能寐……”听见项王冷笑了一声,韦欢只做不闻,低眉顺眼地说道,“殿下在陇西不能随意回京,因此命我前来,与皇兄分辨一二。”
如今要在项王这么个蠢货的面前低头,叫韦欢死死地扣住了袖下的手,只觉得钻心的疼,见项王只是冷笑,她越发放低了声音,恳切地说道,“殿下的心中,皇兄一直是他尊敬的兄长,从来不敢有半点儿违逆。”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哪怕再叫人轻贱,也会忍着。
只是她胸口却莫名地憋闷,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恶心得不行,只不愿露怯,因此还在忍耐。
“说这话的时候,弟妹该好好儿地想想从前呢。”项王妃抱着儿子在一旁冷笑。
她这有些莫名的敌意,叫韦欢有些疑惑。
这种仿佛不想叫项王对自己和睦的意思,究竟是为何?
“皇嫂对我仿佛也有些误会。”韦欢赔笑道。
“什么误会?”项王妃冷淡地拍着怀中对自己吧嗒嘴儿的婴孩,淡淡地说道,“弟妹刚入京,就往宫中拜见皇后娘娘。自然,这是应该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见项王脸色微微一变,项王妃这才继续说道,“只是后来又如何?这些天,弟妹当我家王府是聋子瞎子不成?弟妹往来各家,烈王府敬王府各家宗室好生忙碌,您现在是个不得闲的人,这好容易到了咱们府上,不是叫咱们诚惶诚恐?”
说这话时,项王妃就频频的往项王看去,果然就见项王脸色更不好看了。
韦欢这态度,明显是不将项王放在眼中,连见一面都拍在后头。
“是皇嫂与我说的,叫我今日上门。”韦欢哪里受过这样的讥讽呢?却还是得忍着,浑身气得发抖,却还是争辩道。
“我客气一句你就当真?我竟从不知道,弟妹是个这样守规矩的人呢。”项王妃嗤笑了一声,不再理睬韦欢,只转头与项王温声道,“王爷的意思呢?”
“老四显然不将我放在眼里!”项王早就恼了,不是眼前的是个女人,他恨不能抽死四皇子手下的人,此时只指着韦欢冷冷地说道,“什么都不必说!老四的心思,我知道。日后,各凭本事吧!”
新来的那位客卿是个敏锐的人,早就从四皇子与自己的往来中看出了破绽,将其中疑惑之处一五一十分辨给项王听。若说从前项王不过是恼怒四皇子对自己的背叛,如今想着好四弟拿自己当傻子耍,给自己当挡箭牌,简直当四皇子是前世的仇人!
“你也是个聪明人,今日叫你上门,不过是告诉你,别打鬼主意!”项王恼怒起来,对着韦欢厉声道,“想要至尊之位,老四也配!”
他本不将四皇子当回事儿,竟将韦欢随意呵斥,然而项王妃看着韦欢并不畏怯的模样,心中却生出了一股子寒气。
能有这样的心机的女人,实在不能小看。
心中有些戒备,项王妃便无声坐在一旁,看着韦欢与项王说话,等着日后与夷安说道说道,免得自己一个不好,翻在韦欢这条阴沟里。
“叫皇兄恼怒,是我的不是,若您真的不信任我……”韦欢忍着因劳累而起的头晕,强与项王笑说道,”我愿将韦素嫁与管氏,结两姓之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