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挖河堤的苦力们都跑了?”
王将军快步走到报信的士兵面前,怒气冲冲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群蠢货都是干什么吃的?”
报信的士兵吓得心里发颤,顶着王将军恨不得把人烧了的骇人目光头皮发麻,“今早属下们照例给那些苦力们送饭,到了河堤后才发现苦力们都不见了,河堤上只剩下管事的尸体,属下们这才察觉出了事。”
王将军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茶盏被震的一晃,水泼了出来。
“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河堤上只有管事一个人?你们一个个的都喂狗去了?”
士兵双腿打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额头上沁出了冷汗,说话语不成串、磕磕巴巴,“属下,属下们昨夜吃坏了东西,一直在拉肚子,想着前几夜也没出什么乱子,所以就没有去……”
王将军听完解释,攥紧拳头,冷冷撇了一眼士兵,猛地伸脚踹到了士兵身上。士兵被踹的飞出几米远,躺在地上不住□□,显然伤得不轻。
“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还有昨夜原本应在河堤上守夜的几人,一并拖下去按军法斩首示众,好好把他们的头挂几天,也给大家伙儿紧紧身上的弦。”
士兵闻言,也顾不得身上受着伤,挣扎着起身,磕头如捣蒜,“将军,将军,您饶了我一命吧,属下再也不敢了,属下再也不敢了。”
王将军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看着信件,看都没看他一眼,任由来人把他拖下去了。
他揉着眉心,越想越气,双手成拳狠狠砸了一下桌子,这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副将掀开帘子从外面进来,见王将军这般,顿了一下,走路放缓了几分,小心翼翼道:“将军,昨夜守河堤的那几人已经斩首示众了。”
王将军微微颔首,“嗯,我给你三天时间,再抓一批人去挖河堤,这次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记住,一定要谨慎行事,万万不可被人发现了。”
若不是怕被人发现了,直接派士兵去挖河堤更合适。只是他这军营中少不了有人会被谢文收买,一下子少了一两百人,细心一点的话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一旦被谢文知道了可就不妙了。
副将肃正身子,“属下明白。对了将军,属下来还有一件事,谢将军的妹妹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咱们什么时候拿她去要挟谢将军。”
王将军向后靠在椅背上,端起一杯茶微微抿了一口,“不急,先好吃好喝给我伺候着,人质在我们手里,什么时候放人我们说了算,急的人也不该是我们。”
副将虽不明白王将军肚子里卖的什么药,还是附和道:“将军高明,早晚有一天咱们定能所向披靡、直取遂牧。”
副将走后,王将军一人在大帐中思索盘算,从蛛丝马迹来看,谢文并不知道他在潆水上搞的动静,目前他的心神全被自己的亲妹妹牵制住了。
王将军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王夫人来的可真是时候,有了她做掣肘,谢文的精力自然而然会被分走一大半,而他在河堤上搞的动静也就更难被人发现。
谢文啊谢文,你以为你只有一个把柄在我手中,却不知我早已给你挖了个坑,就等着你乖乖跳进来。只要河堤一被挖通,潆水倾泻而下,到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束手无策,遂牧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任由他揉捏。
王将军哼着小曲儿,越想越美。
城中一处的偏僻小院外,处处皆有士兵把守,连只鸟都难以飞进去。
婢女把精致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而后又无声无息地出去关上了门。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立在一旁,语气生硬道:“夫人,还请用餐。”
王夫人板着脸,“我不吃,我身边那些伺候的人呢?你们把他们都关到哪去了?我要他们来伺候我吃饭。”
老妇人脸色未变,不为所动,“他们自然被我们将军在别处招待,夫人这里有老奴伺候就足够了。”
王夫人起身,拂袖而去,冷淡道:“他们不在,就别想让我吃饭。去告诉你们将军,看看他是想让本夫人活着还是想要一具尸体。”
老妇人叹口气,“夫人,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老奴也是受将军之命办事。”
王夫人脱下鞋子上了床,背对着老妇人一言不发,摆明了油盐不进。
老妇人无奈,不管怎么说,王夫人到底是王将军“请”来的贵客,哪怕是阶下囚也要好吃好喝的招待,这三日来,王夫人滴水未进,要是真饿出个好歹可怎么得了。
她出门轻轻合上了门,对门外的两个婢女道:“你们在这里候着,王夫人还是不吃饭,我去问一问大人这事该怎么办。”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微微一屈膝,“是,嬷嬷放心去吧,这里一切都有婢子们看着呢。”
待老妇人走后,俩人窃窃私语,一人道:“这王夫人到有骨气,三日都未进一滴水。”
另一人说:“可别说了,这哪是咱们能议论的,仔细被嬷嬷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