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请看,这女子腹部中刀,刀却只入一寸,并未伤及脾脏,所以她死因并不因中刀。”
“那柔儿就是淹死的,你用匕首伤她,然后将她推入水中,所以她才会被呛死的!”翠儿尖声反驳,步步紧逼,决意不打算放过她!
顾畔之微凉的眼看了那翠儿一眼,似笑非笑着道“不,她也不是淹死的,一人若是淹死的,喉咙鼻腔之处会泥水进入,人若是窒息而死,死状会十分狰狞,但这柔儿不是,她死相安详的很,鼻子口腔之内也少有泥沙,所以在入水之前,她就死了!”
“她既不是淹死的,也不是被匕首杀死的,那么她是怎么死的?”
夏辰洛疑声问,眼底兴味十足,就连那夏辰晔也多了几分兴趣,顾畔之深深的看了那翠儿一眼,随即道:“她啊,中毒死的,你看她指甲泛青,口中有异味,嘴里还有残渣,喏,看看,这残渣看样子应是个甜枣,这毒应是下在了这甜枣之上,让太医验验便知。”顾畔之将锦帕之物摊开,让他们瞧了瞧。
“呀,柔儿姐姐之前是吃了几个甜枣,还是翠儿姐姐给她的,说是芸贵人赏的,我们几个都没有呢。”旁边聚了不少丫鬟太监,其中一小丫鬟惊声叫道,顾畔之拿着那锦帕向那翠儿走过去,紧盯着她的眼,细声道:“翠儿,你看,你姐妹都亲口告诉我凶手是谁了呢,你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翠儿霎那心如死灰,脚一软,身子跌坐了地上,满眼惊慌之色,怎么会这样?
“大人,现在我的嫌疑洗清了吗?至于凶手是这个翠儿,还是那什么芸贵人,那就是大人的事情了,我无需再去刑司部了吧?”
这等拙劣的手段,对于身为法医的凌而言,实在不够她看的,不过,将这毒发的手段算计如此精准,这环环相扣的暗算,若是旁人,只怕就算是冤死也难洞察三分吧?
“这。。。”侯季平出了一身冷汗,事情牵扯到后宫,他一个六品的带刀侍卫若是行足踏错一步,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思虑片刻道:“稍等,这事还得再去请示下皇后,这尸体也得由仵作检验,若如顾小姐所言,必定会还你清白。”
他这话听来有些蹊跷,一入那刑司局,谁知会出什么变数?这侯季平也不知是谁的人,若做个什么手脚,她就算死在里面,也没人知道,故此顾畔之纵然脾气再好,此刻脸色也阴沉下来,夏辰洛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太子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昨夜那件事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却不知为何谣言四起,陷顾畔之于不利之地,如今这事,到底有几人在其中搅合尚未可知。
正在这时,一太监走来,对夏辰晔夏辰洛请安,随即尖着声音说:“离王正与皇上下棋,听闻顾小姐进宫,差奴才来传话,请顾小姐稍后与离王一同出宫。”
侯季平一听立即变了脸色,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对顾畔之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忙恭声道:“顾小姐既要与离王一同出宫,属下就不叨扰了,来人,将这宫女押入刑司局重审!”
就这么放了她?顾畔之眨了眨眼,还以为山穷水复疑无路,却不料柳暗花明又一村呢,那离王是什么人,竟让那侯季平惧怕如斯?
“你何时识得九皇叔?”夏辰晔冷声问,眼紧盯着她,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九皇叔何许人也?一向远离朝野,也不过问世事,这女人何时与他有了交情?对顾畔之,他不禁又深看了几眼。
“不知道,这皇宫小女子可不敢再呆下去了,太子殿下,四皇子,告辞。”
夏辰洛笑言晏晏,对太子行了一礼,便朝着内宫走去,戏看的差不多,没料想一个顾家小姐,会生出这么多的是非,看来,京城从此不太平了。
宫门处,顾畔之静守在一旁等候着,神色一片淡然,心绪却有些不安,这种焦躁不安之感,等到一袭白衣身影出现在宫门口之时,到达了顶峰!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沉,一太监在前面持宫灯引路,那人徐徐漫步而来,薄雾萦绕之下,有一种别样风流写意,初春时分,却披着厚厚的月牙白锦袍,墨发轻挽,风姿清俊,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顾畔之一见那人真颜,胸口如碎大石,咔嚓一声,全成渣了啊,怎么会是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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