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立即低下头当鹌鹑。
“你……过来,”清冽如泉的声线。
秋昙躲在棉被后的双眼抬了抬,发觉他那鹰隼般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于是知趣地朝他走过去。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又或是腿伤太重,没走两步她竟双腿一软,朝前扑下去……
“啊”的一声,铺盖脱了手,随意卷在里头的亵衣亵裤、鞋袜和肚兜撒了一地。
她扑倒在自己的铺盖上,微微抬眼,便看见自己的粉色肚兜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此时真恨不能裂开道地缝容自己钻进去,她悻悻捡回肚兜,坐起身子,却又碰着了近在咫尺的雪白靴子。
“走个平地还摔了,毛手毛脚的,别吓着了二爷!”冬儿在旁呵斥。
“抬头,”秦煜凤眸微眯,轻蔑的眼中泄下一线天光。
秋昙只得抬起头来,仰望着他。
“又是你?”
秋昙陪着笑脸,狗腿地道:“是奴婢,奴婢来伺候二爷了。”
若知自己有一日会沦为他的奴仆,当日她绝不会冲他发小脾气。
不知是否生了错觉,她觉他瓷白的脸上浮红一片。
“起来吧,”说着,他瞥了眼散落一地的衣裤,脸色更不自然了。
冬儿立即蹲身帮着捡,秋昙忙从她手中抢过自己的亵衣,“怎好劳烦姐姐,我自己收拾,”说着便双手一扒拉把散落的衣裤都归拢在怀里。
“不是在夫人身边伺候么?怎派到这儿了?”他淡淡开口。
“奴婢手笨,打碎了夫人屋里的一只琉璃盏……”秋昙相信他能查到自己是因做错事被赶出来的,可到底做错了什么,因与三爷有干系,所有人都会守口如瓶。
“冬儿,替她收拾了东西,领她下去安顿吧,”秦煜看向冬儿。
“是,”冬儿说着,这便去灶房喊了绿浓过来,命她领秋昙和翠袖去厢房,而她自己则回到秦煜身旁,替他拿箭,她有意站在他西侧,遮住他看向秋昙的视线。
冬儿在秦煜身边伺候了七年,深知他的性子,他喜洁,衣裳永远纤尘不染,衣裳碗筷都得单独清洗,旁人用过的东西他更绝不会再用,除了她和守诚,其余人也不准进他的屋,寻常婢子更是不能近身。
可是……他今儿让这奴婢过来身边回话。
“二爷,上月明月和星儿到了年纪放出去了,奴婢觉着院里人手不够,这才请夫人调两个人来,谁知夫人竟调了这么两个,小的瘦得豆芽菜似的,大的是打碎了东西才被拨过来的,一来便惊着了您,毛手毛脚,想必干不了什么事,要不奴婢请夫人换几个人来吧?”
“不必,只是你得看着不准她们进我的屋子,”秦煜说罢,从冬儿手中捉起一支羽箭,搭弓,拉弦,箭中靶心,一气呵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