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心知祁老夫人的想法,自来对五姑娘也是如此。
但现在,她再看五姑娘,却已不大觉得五姑娘是块冷硬的顽石了。
看来先前那顿藤条,并非白打。
沈嬷嬷平心静气地道:“姑娘放心,这事定会彻查。”
太微有些垂头丧气,像是想要相信她的话又不是太敢。
她说了句“劳烦嬷嬷”,便低下了头。
沈嬷嬷就也不再言语,掀开帘子,越过捧着一托盘碎瓷的碧珠径直往外走去。
她越走越远,很快便消失在了长廊尽头。
碧珠因为没有挨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可一转身,瞧见太微,她的脸色立即便变了。
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姑娘为何要说钥匙在丁妈妈手里?”
明明钥匙在她这。
五姑娘虽是伯府嫡女,但一向没什么积蓄。
不过些许零花,丁妈妈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这钱箱的钥匙便也交给了碧珠管。
丁妈妈像集香苑的半个主子,并不乐意亲自打理琐事。她张张嘴,底下的人将事情妥妥当当的办了,才是正经。
碧珠心底里有些怕她。
“姑娘?”见太微不作声,碧珠放下手里的托盘,审慎地又唤了一声。
太微坐回榻上,眼皮也未掀一下,反问了句:“依你之见,我该如实说?”
碧珠听得发慌,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太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奴婢……”碧珠语气里多了两分懊悔,“奴婢不该多嘴。”
先前太微便已经打开钱箱,洞悉了她偷钱的事,但太微一直没有流露出气恼不快,更没有要发落她的意思。
碧珠便以为她不打算追究。
哪知……
竟是这样。
碧珠想不明白她的用意,只好紧紧闭上了嘴。
这时,太微忽然朝她摊开了手。
掌心向上,莹白如玉。
声音平静无波地道:“把钱箱的钥匙给我。”
碧珠一怔,她先前分明没有钥匙也开了钱箱,现在还要钥匙做什么?碧珠略带惶遽地摘下钥匙递了过去。
太微手掌一合,握成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丁妈妈明日何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