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站好了!保持姿势,不许乱动!”
“平衡!平衡知道吗!”
“不许嬉皮笑脸!不许龇牙咧嘴!保持微笑!”
“今日若还是无法在上头来去自如,便不许吃饭!”
醉仙楼旁的民居之中,院子里被钉上了一排木桩。木桩从院门处开始,一直转着圈的铺满了整个院子,每一根木桩之间都留下了一人粗的空隙,木桩很细,钉在地上又刻意做的松垮,所以人站在木桩上,就会有一种随时会摔下来的感觉。
而此时木桩之上,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单脚站立着,另一只脚抬在半空,双手抱胸,一副随时可能会摔下来的模样。
他的神情中满是悲愤,看向站在院子中的某人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看什么看!给我站稳了!”站在院中的人丝毫没有被木桩上的人的目光吓到,反倒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挑着眉喊道。
木桩上的人被喊的一个激灵,最终也不得不收回那要吃人一般的目光,继续被惨无人道的折磨着,有口难言,有苦难说。
“小姐,时候不早了,该用午膳了。”解语在厨房里忙完了,连围裙都没有脱下,便来到方笑语的身边道。
“就在这廊下摆饭吧。你和丝竹与我一同用饭,摆三双碗筷来。”方笑语想了想,道。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解语同情的看了木桩上的人一眼,而后立刻小跑着去端饭菜去了。
这里平日里没有人居住,小姐此时正做的事又不想为外人知道,故而只带了她和丝竹两个丫鬟,就是墨痕,都被小姐打发着去与叶蝉玩去了。
没多久,解语便将饭菜一一摆上,方笑语坐在饭桌前,正对着院子里的木桩。还有木桩上的人,笑容温和。
解语和丝竹分别坐在两边,只等方笑语开口,她们便能用饭了。
木桩上站的摇摇晃晃的石司徒一见解语摆了饭。立刻松了口气,往地下一跳,眼见着饭菜,眼里都冒了光。
“饿死了,终于可以用饭了。”石司徒大步来到桌前。一屁股就坐在了方笑语的对面,只是见着眼前没有碗筷,于是一脸疑惑的看向解语。
解语不动声色的别过脸去,假装没有看到他眼里的希翼。而丝竹只顾着自己吃,哪还管石司徒是不是饿着。
“我的碗筷呢?”石司徒一脸纯真的看着方笑语,企图用他如小鹿般纯良的目光来打动方笑语。
哪知方笑语却无动于衷,只是拿起自己的碗筷,夹了些饭菜到自己的碗中,而后一脸嫌弃的看着石司徒,沉声道:“连个木桩都站不稳。还想要用饭?给我回去站着去!何时站得稳了,何时吃饭,若是今日依旧无法达到我的要求,那你就一直饿着,干脆连明日的饭也不要吃了。”
“什么?不许吃饭?”石司徒立刻就炸了毛了,指着方笑语的鼻子就怒道:“你还讲不讲道理了!我今日不过刚到,这样难的事,哪会那样容易做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若是不吃饱了饭,哪有力气去做你说的那些事情!”
石司徒话音刚落。就觉着手背上一阵疼痛,低眼一看,原是丝竹拿筷子敲了他的手背,于是恼火道:“你做什么!”
丝竹一脸冷冰冰的模样。眼中冒着寒光道:“对小姐说话客气些。若是再有下次,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你!”石司徒心中悲愤,却苦摄于丝竹的胁迫。
他虽一早听过方笑语的大名,但其实并不怎么放在心里。何况他一心都只有跳舞,根本也不在意其他的。
若不是那一日方笑语向自家老爹提议代替管束他,他们之间或许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他当然是反对的。他一个大男人,又没做错事,何须方笑语一个比他大了两三岁的娃娃来教?
可是方笑语附在他耳边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偃旗息鼓,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她说“你不是想要跳舞吗?”
仅仅一句话,他却有些心动。
如果方笑语能够让父亲接受自己跳舞的喜好,那委屈委屈被方笑语管束下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说,在石司徒的心中,他为了梦想已经算是豁出去了。可没想到,本以为方笑语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报复他的指责,却不想,他如月到了醉仙楼的第一日,方笑语就只问了他对于跳舞的看法,随即便命他围着这院子跑上五十圈。
这房子看来虽是民居,可内里一点也不狭小。整个院子十分宽敞,围着跑上五十圈,险些没将他累成死狗。
到了第二日,方笑语没有亲自到,只是派了一个叫丝竹的丫鬟来看着他,在院子的地上画了许多奇怪的圈圈,每一个小圈中都摆了一块占圆圈一般大小的石子。那丝竹就一直看着他,要求他快速的来回在这些圈圈中移动,要求脚步必须不能猜中圆圈的线,更不能踩到圈圈的外头。
刚开始还只是顺着直线的圆圈走,只要能快速通过,虽然会耗费一点时间,但一日下来,他也已经习惯了。
到了第三天,方笑语依旧没到。不过他知道今日安王府里要出殡,也没多想。来的依旧是这个丝竹,而要做的事也还是在圆圈中行走。
可这一次,圆圈的位置却变了,每一个圆圈中都用颜料谢了数字。而圆圈也都是互相错开的,有一些数字也都是打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