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年方二十五,生的眉清目秀,身材高挑,一身儒雅气质。
只需搭上眼睛一瞧,便知道是学问与涵养兼备之人,言行举止间透着一股淡定从容。
“庶民刘晔参见弘农王殿下!”
听了县令的召唤,刘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躬身施礼。
刘辩赶紧还礼:“子扬先生不必多礼,寡人这一路上听闻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方才知晓这成德的安居乐业乃是你的功劳。先生不仅仅改进了农夫的耕具,还发明了抛石车保卫桑梓,这份才智当真是天纵奇才。”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都是庶民闲暇之余弄的旁门左道,倒是惹大王见笑了。”
刘晔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把自己发明的东西说的轻描淡写,完全没有自以为是的样子。
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与刘晔熟络了起来,这让刘辩心中暗自高兴。又看到刘晔态度恭谦,性情温和,况且彼此都是高祖子孙,看来收为已用难度不大。
寒暄过后,刘辩又询问起刘晔的身世,得知他是阜陵王刘延的第六世子孙,说起来和自己正是同辈,这无形之中将二人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
而且刘晔与刘辩之间的关系比起刘表、刘繇、刘焉等诸侯来可是近了一大步,刘表与刘焉都是西汉鲁恭王刘余的后代,需要向上追溯十几代,才能找到根源;而刘繇甚至要更向上一些,是齐肥悼王刘肥的后代。
说的通俗一点,刘辩要想和这几个刘姓诸侯论成一家人,至少需要追溯到汉景帝的身上才能论起来。而刘晔则不同,两个人的高祖父的祖父就是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这关系已经是相当近了。
“哎呀,想不到子扬先生竟然与寡人同为光武帝第七世子孙,论起来孤尚且需要喊你一声兄长。”
刘辩说着话向刘晔躬身作揖,“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刘晔慌忙还礼:“不敢当,虽然同为光武之后,但晔家道已然渐衰,岂敢当殿下如此大礼?这里人多眼杂,不如到某府上叙话可好?”
“孤正有此意,皇兄请前面带路!”刘辩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当下,由刘晔前面带路,刘辩带了刘伯温,在卫僵等随从的护卫之下,与县令高迁一道进了成德县城,直到刘晔的府邸门前方才下马。
刘晔自称的家道渐衰,也只是相对于帝王来说,在成德本地,他们刘家还是首屈一指的豪门大族。他的曾祖父刘唐在汉和帝时期曾经袭爵淮阴侯,到了他的祖父刘洛因为汉武帝施行的推恩令,获得的封地已经被稀释到了一亭之地,称作肥乡候。
到了刘晔的父亲刘普,已经没有封地可以再分,总不能再设置一个村候吧,于是自刘普一代,也就是刘晔的叔伯们全部都成了普通人的身份,与王侯再也沾不上边。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晔一家仍然是整个成德县城最强大的豪族。且不说刘氏家族人丁兴旺,单单只是刘普的产业就遍布成德的大街小巷,涉及到贩马、贩铁、贩布、贩盐等产业,而且拥有良田千顷,家中门客仆人近千。
自数年前刘普死后,刘晔接掌了刘家的产业,虽然不是成德名义上的县令,但说话却比县令还要好使,甚至就连郡太守都要卖他三分面子。
进了刘家府邸,刘晔命仆人置办了丰盛的酒筵款待弘农王一行,并且邀请了兄长刘涣,以及族内几个德高望重之人前来做陪。
酒过三巡之后,刘辩起身拱手道:“在座的诸位与孤都是光武帝之后,眼看着我汉室河山日渐凋零,董卓篡权欺我族人。孤虽年幼,却不甘心,故而东渡长江,在吴地纠结了一帮忠义之士,誓要铲除逆贼董卓,重振我大汉雄风。今日悉闻子扬兄身怀大才,故此诚心邀皇兄助寡人一臂之力,待我重登大宝之日,少不得封候赐爵,让成德刘氏再续辉煌!”
刘晔早就在等这句话,当下起身施礼道:“承蒙大王器重,况且同为光武后人,岂容逆贼蹂躏我刘家天下,晔虽不才,亦愿意为大王效犬马之劳,铲除逆贼,匡扶汉室,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