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殃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知晓扶玉秋要在凤凰墟住下,凤主表示很满意,点头道:“嗯,住在你的凤凰殿吧。”
凤殃唇角抽动。
他本以为自己已算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没想到凤主比他还要大大咧咧,几乎毫不掩饰。
“父亲。”
凤殃道,“人家是贵客。”
凤主说:“哦,但待客寝殿已没有空余的了,你难不成让他幕天席地睡外面?”
“……”凤殃面无表情,“凤凰墟怎么可能没有空余的地方,父亲要不想好再说这句话?”
凤主:“昨日有两只孔雀住下了,那先天不足的蛋八成要凤凰医花费许多时间才能医治好。”
凤殃急了:“那其他地方呢?”
“没有。”
凤主被凤殃这小女儿的作态给弄得不耐烦,“差不多得了,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又怎么了,你若坦坦荡荡,没有其他龌龊心思,这么遮遮掩掩做什么?怎么,怕自己控制不住兽性大发啊?”
凤殃:“……”
凤殃都无语了,最后只得将扶玉秋带到自己的住处,让他睡自己的床榻,自己前去偏殿住。
扶玉秋并没察觉到不对,白日疯玩,晚上乖乖爬床去睡觉。
将扶玉秋哄睡着,见他似乎没有上次半夜就抑郁哭泣的毛病,凤殃这才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回到偏殿。
他盘膝坐在软塌上,打算冥想修炼。
凤殃修炼一向勤勉,若无必要不会入睡。
就在他将神识沉入内府,闭眸将灵力在经脉中运转小周天时,突然嗅到一股甘甜的气息朝自己逼近。
凤殃微微皱眉。
哪怕是凤凰偏殿,也是有结界阻拦,不会让无关之人从外面擅自闯入。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凤殃将灵力停止运转,缓缓睁开眼睛。
就见扶玉秋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穿着单薄白衣蜷缩在他身边,似乎是睡了,但手还在紧紧抓着凤殃垂在一旁的衣袖,脸上还带着点未干的泪痕。
凤殃轻轻道:“玉秋?”
扶玉秋迷茫睁开眼睛,含糊道:“凤殃。”
凤殃伸手把他脸上的泪水擦干:“想家了?”
扶玉秋摇头:“想你了。”
凤殃的手一僵,惊愕看他。
扶玉秋困得要命,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如何将凤殃平静的心绪彻底掀起惊涛骇浪,他伸手抱住凤殃的手,依赖地在脸颊上蹭了蹭。
“那个房子好大,我害怕。”
没有凤殃在的凤凰内殿空空荡荡毫无人气,扶玉秋被哄睡后很快又惊醒,只感觉自己好似在森罗地狱似的,四周的黑暗全都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鬼,似乎下一瞬就能齐齐朝他扑来。
见凤殃盘着膝似乎是在修炼,扶玉秋忙说:“我耽不耽搁你的修行啊?要不我去床下栽着,我、我不会发出声音的。”
本受到万千宠爱长大的扶玉秋,有时懂事得有些过分。
凤殃轻轻道:“没事,你睡吧。”
扶玉秋这才放下心来,抓着凤殃的衣角重新躺了回去。
凤殃彻底没了心思修炼,他垂着眸目不转睛看着像是初生灵兽般蜷缩在自己身边的扶玉秋,心间前所未有的宁静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