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纪然头疼地蹙眉,轻咬一下唇角,侧目,看她清淡无波的双眸,忽然舒展开眉眼,淡淡笑,“我的尺寸,只有利秀知道。”
表情逼真的仿佛煞有其事。
温浅当即就反应过激,从他肩膀弹起来,连反应的空缺都省略掉,迅速转过身,扯着他胳膊朝自己方向拽,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人转过来半张脸。
她皱着眉,视线沉沉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他一圈,脸色黯淡下来,在做最后的确定,“你之前在逗我?你喜欢男的?”
白纪然强压着笑意,淡睨她,点一下头,“对,我喜欢男的,所以看利秀总缠着你,我很不开心。”
温浅盯着他眼睛看了几秒钟,并未发现丝毫异样与情绪波动,他平静无波的黑眸让她简直要疯掉。
她咬着嘴唇,二话没说就扑上去,抓着他的大衣往下扒,动作简单粗暴,力气还很大。
像个被激怒的小豹子。
白纪然自然是愣了一下,一个走神,不过几秒,就被这女人整个的带过身体,往后压去了床上。
她直接坐在他腿上。
他没反抗,任温浅把自己推倒在床心,两只手都在抓狂,毫无章法地胡乱撕扯他的大衣。
看这姿态,旁边这是没剪刀,如果有,她能直接给他剪个稀巴烂。
他不挣扎,也不配合,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她发疯。
他多希望,他是她的第一个。
温浅是真急了眼,心里巨大的失落感已经将她整个人都掏空了般,萧瑟到酸,就像是自己费尽心思得到的限量版口红,最后被告知,这他妈是个赝品。
她嘴唇过度咬合到渗着惨白,始终都开不了口去拼凑出哪怕一个字,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白纪然的大衣扯掉,甩去身后。
她眼圈赤红,发了狠地盯着他,甚至像是生出几丝要把他毁掉的戾气,同时把自己的夹克脱掉,直接扔去了床下。
“我这么多年就喜欢过你一个人,你怎么可以喜欢男的!”
嗓音已有些哑了,掺杂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白纪然看她嗜血般的眼睛,本想着自己玩笑开大了,该找个理由停止这场闹剧,但又听到她几分像是表白,几分像是愤恨地咆哮,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手机很适时的响起未读邮件提示音。
白纪然掩嘴轻咳一声,压下笑意,从旁边捞过手机,没顾温浅怔愣的反应,兀自解开屏锁,看邮件回复。
只一眼,了解大致内容,知晓了对方的意图与计划,把手机拿给她,声音已经无意识的柔软下来,“你们家,估计也就你哥一个正常人了。”
温浅看着他,木纳眨了下眼睛,还在为刚刚他那声低笑所代表的含义将信将疑。
她就坐在他腿上,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接过手机,看温霖给自己回复的邮件内容。
信息量并不多,不到半分钟便已经细细看过一遍。
她把手机赌气的丢回他身上,隔着薄薄的T恤,砸在胸口,很疼。
白纪然微蹙一下眉,把手机捞过来,不知在逃避还是怎么,不去看她蕴着一层纤薄水雾的眼睛,又把邮件点开,看第二遍。
“我收回刚刚对你哥的评价,他也是个奇葩,”白纪然目光落在发件人邮箱,英文用户名里的“xin”上,低呵一声,格外不屑,“把妹妹当成女朋友来养,真是开眼了。”
温浅轻轻地翻了个白眼,把自己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捏到指尖,低眸看一眼,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骄傲,“我哥就是疼我,这条项链是他专门为我设计的,还是以我们两个名字的英文缩写命名,庆祝我二十二周岁生日,所以限量二十二条,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宠妹狂魔。只不过我的身份一直被爸爸保护的很好,从来没被媒体曝光过,大家只知道我的存在,却并不知道我的真实信息。”
白纪然寡淡瞥一眼她指尖捏着的那两个心形指环圈,心道,温霖宠她,是真的,因为当年,就在那一天,他和温霖,因为她,还狠狠地打过一架。
收起跑偏的思绪,他抬腿,往下赶她,不知哪来的邪火,没什么好气的拖着声音,“你哥养你一辈子,你连找男朋友都省了,也算是少了一祸害,是好事。”
温浅把吊坠放回卫衣里,不服气地仰着脸睨他,眸底仍有未熄灭的火星斑驳,说话带刺儿,“是,老大要是喜欢男的,也算是给广大女性同胞减少一祸害,单身的,可以彻底死心去谈个恋爱,还能顺带拯救一大批光棍屌丝,已婚的,也免得惦记怎么出轨不被老公发现,家庭和睦,孩子健康成长,没准还能生个二胎,我代表全天下的女人和已婚妇男谢谢你啊,老大。”
白纪然被这段从善如流地反驳着实噎了一下,脸色微变,硬是不知该如何回击,他抿了下唇角,绷紧下巴,继续抬腿往下赶她。
温浅像坐跳跳床一样,死活就稳稳地定在他腿上,怎么也不下去,还嘚瑟的朝他眨眼挑衅。
“你没擦口红,”白纪然突然想到什么,视线落在她已经被自己多次咬唇彻底吃抹干净的唇瓣上,眼底化开一抹戏谑的笑意。
温浅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挑眉,对于这句在此情此景显得异常突兀的提醒,有些不明所以。
白纪然略一勾唇,腿也不踢了,双手恣意枕到脑后,看她眼睛,平静地重复,一字一句,“我说,你,没,擦,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