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安排财务人员按着名单,一个一个给排在外面的各组组长发工资,再由他们发给各自的组员。
这时电话进来,是吴医生。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例行公事的说:“人已经走了,你们尽快过来处理,护士在收拾房间,我劝着还能等十分钟。”
“什么叫人已经走了?”
胭脂木讷的问。
忽然明白过来,人已经走了。
“爸——”
她失声。
红绿灯,林可思带着胭脂赶到人民医院时,胭老爷子住过的病房正在照紫外线消毒。
胭脂又无意识一般随着林可思去医院后面的太平间。
冰冷,沉寂。
不高的瘦弱的身子蒙着白被单儿。
胭脂几乎站立不住,强撑着颤抖着不用林可思扶。
“爸爸,我不希望你走!爸——”
她一直重复着。嘟哝着。
其实这句爸,她已经一年多不叫了,她恨了十几年。
可是如果一切能从头再来,她不会恨他,她会早早就走,早早就离开那个不欢迎她的地方,便不会有那么多嫌弃她多余而产生的矛盾怨恨。
现在,这个世界上生出她的人,都走了。
都是这样意外的走了。
从此这个世界上真的无恨也无爱,了然无挂,无牵无挂。
外面阳光刺眼,胭脂一阵眩晕,终于倒在林可思身上。
刺眼的灯光将胭脂晃醒。
胭脂眼睛睁开一条缝,是半夜,窗外漆黑漆黑的。
客厅里点着大吊顶灯。
她在沙发上。
身上还是白天的衬衫牛仔裤,盖着夏凉被。
忽然鼻子边上飘过来一阵让她感到胃液抗议想吃东西的味儿。
“我六点钟煲的粥现在三个小时肯定香,你喜欢的瘦肉鱼片粥。”
林可思端着一个小白锅,锅里是一半白花花的喷香的瘦肉鱼片粥。
“你怎么还没走?”胭脂一只手扶着沙发坐起来,意识回归,白天发生的事情,又清清楚楚的袭来。
“没有胃口,对了你怎么还在,很晚了。”
“再晚,我能扔下昏迷的你一走了之吗,再说,现在是我做你男朋友的时间,时间不多了,必须争分夺秒。”
林可思将粥舀到小瓷碗里又舀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凉,送到胭脂口边。
胭脂扭脸:“林可思,你不必这样的。男朋友什么的就是开玩笑,再说这一整天你陪着我已经帮不少忙了。S市那边你没事吗?别净顾着我了。”
林可思执意要把那勺粥送进胭脂嘴里。
“啊,先吃点我在回答你的问题。乖。”
胭脂翻翻白眼,无奈的接下这一口粥,林可思另一勺就跟过来:“在一口,乖。”
胭脂侧过身子站起来:“乖你个头啊,林可思你别玩了。明天还要张罗父亲的丧事,你也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