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在这个世界呆了十几年,他将虚拟现实的技术在这个小世界拓展开,成功的将现代科技提升至一个极高的程度。
这样一位传奇人物,当然也是有不少人对他的私生活感兴趣。
但据说,同这位大佬有过暧昧关系的只有两个人。
一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另一位是大学室友,据说两人曾经在一起过,只是后来精神上出了一些问题,住进南山疗养院治疗。
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停在疗养院,时隔多年,谢慈再次走进这家疗养院,他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五年前,当时的苏秩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发疯,砸裂所有能砸的一切,连墙壁都被对方抠出一个洞来。
从前那张干净纯然的脸布满狰狞,像是终于崩裂的外面的一层人·皮,显露出阴暗的内心来。
谢慈走进106号病房的观察室,他今天穿着一身浅棕的大衣,头发有些长了,搭在耳畔,显出几分水似的慢条斯理来。
谢慈的相貌没有变,时光仿佛并未从他身上抽取任何的利息,他永远都是所有人记忆中的模样。
穿着白色大褂的主治医生站在谢慈身边道“谢先生,苏先生最近的状态好了许多,他已经慢慢能够控制情绪,辨别真实与虚假了。就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药物的控制方面已经能够松懈下来一些了。”
谢慈微笑道“嗯,你是他的主治医生,你来决定就好。”
这样的话其实显得有些冷淡无情,甚至叫人产生一种这两人可能比之大街上碰到的陌生人还不如。
不过也确实,如果外界传的是真的,谢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才来疗养院两次。
主治医生想,即便有一天这位苏先生不幸扛不住去世了,谢先生接到了对方死亡的讯息可能也只是淡淡的回一句‘知道了’。
谢慈静静站在观察室外,苏秩此时正坐在床头,他抱住自己的双腿,整个人瘦的甚至有些畸形了。
对方不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空荡荡的病号服下能看到瘦弱的骨头,反倒是有种瘦弱可怜的感觉。
苏秩大概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头发有些乱,遮住额头。
他的眼睛十分的浑浊,好半天才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瘦弱的男人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抬头,像只被抽去反骨的野兽。
苏秩盯着谢慈看,这一年来他的胆子变得非常小,不敢同旁人对视,别人说话大声一些都会将他吓破胆。
他不敢与任何人说话,不敢在有人的地方做出任何表情。好像他本人早已死去,如今只是留下一具空壳。
但现在的他表现的有些怪异,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大胆的看着谢慈,浑浊茫然的眼中难得的显出几分笑意来。
是很小心的笑容,他慢慢松开抱住膝盖的手,拖着累赘的身体,站了起来。
他走到玻璃门的面前,可以看得出来步伐慢却有些着急。
就好像他担心在外面看他的那个男人会马上就离开。
苏秩的手指扣在玻璃门上,他凑的太近了,以至于玻璃上都染上一层浅浅的雾气。
他几乎是用一种柔软的、依恋的表情与眼神看着谢慈。
谢慈顿了一下,他的眼中既没有同情,也没有可怜,反倒像是面对一个陌生的病患一般,谢慈很淡的勾唇笑了一下。
即使现在的苏秩是个疯子,也依旧是个会为谢慈神魂颠倒的疯子。
可惜谢慈并没有久留的意思,他很快理了理风衣,同苏秩做出一个“再见”的姿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苏秩顿时急了,他的眼睛慢慢变得通红,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尖叫声,他想留住男人、想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哪怕是可怜他,回头看他一眼也好啊。
但是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等到那个让他好喜欢的人回头,他被人按在病床上,打进去一针镇定剂。
黑色再次覆盖住他的全世界,他的睫毛上沾着泪水,疲惫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