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忙道:&ldo;这名字可是郡主给我取的。&rdo;众人都善意地笑。屋里的气氛很是温馨。姜宪也笑了起来。前世小雀也一直跟着她,管着她的膳食,在她刚刚垂帘听政的时候躲在后殿的退步里悄悄地给她做包子煎馒头熬粥,最后却因为风寒被移出宫,死在宫外。如果小雀不死,赵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得手吧?她问白愫:&ldo;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rdo;白愫看上去情绪有点低落,昨天晚上十之八九没有睡好。她犹豫了半晌,道:&ldo;我,我也不知道……&rdo;&ldo;还是快点决定好了。&rdo;姜宪笑道:&ldo;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呢!&rdo;&ldo;什么事?&rdo;白愫忙道。姜宪朝着白愫眨眼睛,道:&ldo;你帮我问问曹宣,李长青的长子李谦分到了哪里当差?&rdo;&ldo;我不去!&rdo;白愫红着脸道,顿了顿又忍不住道,&ldo;你问李谦做什么?随便找人去问问不就行了?&ldo;&ldo;我这不是怕皇上知道了想七想八迁怒承恩公吗?&rdo;姜宪胡说道,&ldo;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真的让刘公公去打听了。&rdo;&ldo;你怎么能这样?&rdo;白愫不依。两人说说笑笑去了东暖阁。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正等着她们早膳。姜宪和白愫给两位老人问了安,去了大佛堂给菩萨上了香,回到东暖阁用早膳。宫女们悄无声息地摆着碗筷。刘小满微躬着腰走了进来,低声对太皇太后道:&ldo;内务府里刚才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要大赦天下,后宫也跟着沾沾光,放一批宫女和女官出去。如今懿旨应该已经盖了大宝,很快就会送到内务府了。&rdo;太皇太后拿箸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宫中的关系盘综错杂,谁是谁的心腹,谁是谁的眼线……没有个十年八年都摸不清楚。谁是谁的心腹,谁是谁的眼线,往往一个不经意,就会让自己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而最好的办法不过于放一批宫女、女官出宫‐‐管你是谁的人,只要你不是我的人,我就把你以年龄太大的理由放出宫去。出了宫,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有用了。这种摧枯拉朽的方式简单、直接、粗暴,却又该死的有效。若是cao控得好,慈宁宫和乾清宫的一举一动都将逃不过曹太后的眼睛。做为曾经的太后,姜宪回过头再看曹太后的一举一动,心中不由暗暗地称赞曹太后。她实在是比她那个儿子聪明能干多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曹太后都没有和太皇太后商量一下,可见她根本就没有把太皇太后放在眼里。但姜宪并不担心。前世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曹太后还是被围在了万寿山。她就别乱cha手这件事了,免得因为她的原因引起了什么变故。她垂下了眼帘,佯装不知道其中厉害的样子。太皇太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箸,面无表情地道:&ldo;这件事涉及颇广,内阁的几位阁老都怎么说?&rdo;语气隐隐流露压抑着的怒意。刘小满低声道:&ldo;内阁的几位阁老都称赞太后娘娘圣贤,菩萨心肠。&rdo;太皇太后冷笑,喝了几口温开水,吩咐刘小满:&ldo;你去趟恩亲伯府上,问他还想不想要个针工局出来的绣娘?若是想要,让他跟你说一声,你帮他留个心。&rdo;恩亲伯王延是太皇太后的侄儿,只生了个儿子叫王瓒,比姜宪大五岁,这个时候人人都看王瓒一副忠厚老实,木讷寡言的样子,等到皇上登基,特别是她做了太后之后,她才知道这个表哥是个&ldo;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rdo;的人物。姜宪突然很想见见王瓒。但太皇太后的话却让曾掌天下权的她意识到,太皇太后本意并不是要给王家留个绣娘,而是让王家知道宫里会发生什么事,更有甚者是借着王家的口给姜镇元报信。若是这样,说明太皇太后也参与了围禁曹太后之事。就算没有参与,那也是默许了的。那曹太后就必须被围禁于万寿山!姜宪压着性子用了早膳,然后和白愫在东暖阁里练大字。半个时辰之后,恩亲伯夫人递了折子,想进宫来探望太皇太后。姜宪和白愫被打发回了东三所。两人去了书房里练字。慈宁宫人来人往一下午没有消停。晚上,等白愫回了西三所,情客的俏脸从门帘子里探了进来。姜宪招她说话。屋里服侍的鱼贯退了下去。情客的表情顿时变得慌乱起来:&ldo;郡主,我去查了,没有萧容娘这个人!慈宁宫、坤宁宫和乾清宫都没有这个人,我还专程去了趟内府务,找了内务府的王公公帮我查,没有查到这个人!&rdo;姜宪愕然。那萧容娘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也就是说,萧容娘怀的这个孩子是没有过明路的!是赵翌私底下怀的。她立刻道:&ldo;查过敬事房的记录没有。&rdo;&ldo;查了!&rdo;情客的神色更慌乱了,&ldo;是托孟姑姑帮着查的。没有,皇上身边根本没有人侍过寝。&rdo;&ldo;你敢肯定!&rdo;姜宪的脸阴了下来。情客&ldo;扑通&rdo;一声就跪在了姜宪的面前,斗大的汗珠冒了出来:&ldo;奴婢不敢肯定其他宫里有没有这个人!&rdo;&ldo;那就给我继续查!&rdo;姜宪咬着牙道,&ldo;把紫禁城给我翻过来都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rdo;雁过还要留声。她就不相信,这萧容娘还能飞天遁地不成!除非,萧容娘根本不在宫里。姜宪愣在了那里。☆、表哥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很快地生根发芽。姜宪想到前世,萧容娘和赵玺也是这样突然冒出来,越发觉得赵翌和萧容娘是苟合,而赵玺是赵翌登基之后想办法上得宗谱玉牒。可怜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萧容娘和赵玺,前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事。姜宪慢慢地喝着茶。想想前世赵翌独宠萧容娘,赵玺的出身被瞒得死死的,如果那赵玺真是萧容娘名不正言不顺悄悄生下来的,情客出面不仅打听不出什么来,说不定还会打糙惊蛇引来赵翌的猜忌,丢了性命。她悄声地吩咐情客:&ldo;你把慈宁宫、坤宁宫和乾清宫的宫女、女官全都给我再查一遍,名字和人一定要对得上号,重点查那些名字还在这三宫,人却在其他地方当差的。但不在这三宫的人,你一眼也不要多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事情到此,已变得诡异,情客自然知道厉害,连连点头,怕自己会被灭口,手心里全是汗,悄声地退了下去。姜宪躺在c黄上想着让谁去打听萧容娘的事。这个人必须能自由地进出禁宫,还要和内务府、内宫的大太监们交好,能不动声色地查看内宫的人员名册……曹宣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她不能让曹宣去干这件事。等到曹太后失势,这些事都可能成为曹宣窥视内廷的罪名,仅这个罪名,就能让曹宣丢了性命。还有谁合适呢?姜宪绞尽脑汁,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她的另一个表兄,承恩伯府世子王瓒。算一算,他今年才十八岁。正在禁卫军做带刀侍卫。他也常常出入宫廷。只是他沉默少言,循规蹈矩的,有曹宣在前,注意到他的人不多罢了。姜宪做了太后之后,就提他做了禁卫军统领。在她垂帘听政的七年间,王瓒虽没有立什么功,却也从来不曾出错。她做皇后的时候,觉得像王瓒这样的也就是个老实忠厚罢了,等她当了太后,开始调停朝中大事之后,她才发现不出错比立功更难,何况是在禁卫军统领这个位置上,连续七年都没有出过错。姜宪这才觉得王瓒是个不输曹宪的人才。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和白愫去了东暖阁。太皇太妃还没有过来,太皇太后在梳妆。姜宪帮着太皇太后挑首饰,问起承恩伯夫人来:&ldo;表舅母什么时候走的?我有些日子没有看见她了,昨天还准备过来给她问个安的……&rdo;按照宫里的规矩,外命妇要觐见内命妇,都要提前上折子,掌管六宫的皇后准了,才能进宫。太皇太后身份尊贵,赵翌没有立后,依旧掌管六宫凤印的曹太后在这些事上向来给足了太皇太后面子,所以昨天承恩伯夫人一递折子,曹太后就准了。只是承恩伯夫人来去匆匆,和太皇太后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这越发让姜宪觉得外祖母是要借了承恩伯夫人的嘴把大赦宫女和女官的消息递给她的伯父姜镇元。太皇太后不以为意,笑道:&ldo;你表舅这些日子身子骨有些不好,你表舅母忙着照顾你表舅,我也担心你表舅,就让她回去了。你要是想她,我让她过两天进宫来看你。&rdo;